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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并不觉得有多疼痛。
    大卫朝的万里疆土若是交到眼前人的手里,他会是最好的君主。
    丞相跪下来。
    他的手鲜血淋漓,在地上留下殷红可怖的痕迹。
    他俯身在地,说:“殿下。”
    “锦官愿为殿下死。”
    晋王留宿了一夜。
    清晨丞相起来上早朝,向皇帝递了自请下虞城治水涝的折子。
    他这一夜想得很通透。
    从前觉得皇帝还同小太子那时一样,什么也不懂,什么也要人提点,生怕他一时弱势就被朝臣架了个空壳。
    说到底,是自己放心不下。
    但昨夜听晋王讲的事,可算作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契机,教他晓得自己的小太子也懂排除异己,清扫朝政了。
    人都是要长大的,只他一心觉得身边所有人都还是原先模样。
    下虞城的折子皇帝准了。
    微微摇晃的冕旒后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丞相跪下谢恩,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快。
    下朝时穿过殿前,丞相听着别人议论,说帝王家薄情。
    虞城瘟疫饥荒四起,已有人吃人的惨象,几处乡亭起了造反之势,赈灾粮草几月前出发,待丞相到虞城,手里不知还能剩几层谷壳,又以什么面对由于连月饥饿而失了理智的灾民。
    他们道,这折子一准,便是把人干脆利落地往死地里一推,连活路都留不下。
    几人说着也是唏嘘,少年时相互扶持起来的情意,居然说丢弃就丢弃。
    丞相摇头笑了笑,听着便当耳旁风,也没甚好在意,悄悄回了府,隔日便南下虞城,带着两个小厮和公文印鉴从西门走了。
    谁也没惊动。
    萧山一道多山匪。
    丞相走这一路的时候便晓得了。
    他实在没有别处可选,不走萧山,路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