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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起来的交际场无甚兴趣,对先生太太们的牌局也并不热衷,甚至连曾经最让他头痛的沈家三少爷也不肯再掀起什么桃色风波让他操心——沈培楠是彻底收了心,一心一意围着他转,一有空就陪他逛拍卖行,那些外流的古董珠宝戏衣头脸,他眼都不眨的拍下。
    莫青荷不真心爱这些,他每天跟着大嫂薇薇安念英文,带阿忆喊嗓学戏,物质富足而精神空虚,闲下来就开始想念国内到处招展的红旗,想念轰轰烈烈的解放浪潮,想念小时候的戏园子,想念教戏的师父,想念热热闹闹的北平城。
    他一直在酝酿一个想法。
    “我想重建戏班子。”那天的阳光煦暖,莫青荷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张英文报纸,头版刊登着一则大量华人儿童在纽约流窜的新闻,他叹了口气,望着沈培楠:“沈哥,这些年战争耽搁的事太多了,我想让洋人看看我们中国的玩意儿,我想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好东西。”
    沈培楠知道自己束缚不住他,莫青荷的心太高了。
    他衔着一根烟沉思片刻,说行,我出钱,你出人。
    这件事就这么正式提上了议程,莫青荷离开梨园行数年,但名声仍在,沈培楠和沈立松利用各自的人脉略一号召,大洋彼岸的华人圈子霎时惊起千层浪,那些在异国漂泊数年的华人们携家带口聚拢而来,争抢着莫里斯剧院的戏票,他们打了太多桥牌,听了太多歌剧,参加了太多安静的晚宴,接收了太久战争的消息,对于故国的胡琴和檀板生出了深入骨髓的想念。
    纽约时报拿出整版报道演出情况,沈疏竹的戏评经过沈家二夫人的生花妙笔,翻译成英文登载各大报刊上,连外国记者都跟进采访。
    不仅剧院包厢一售而空,就连最便宜的“阳台”票都遭到哄抢,那些在太平天国起义之后,借着第二次移民潮来到美国的劳工和他们的后代们,一个个穿着简陋、呲着发黄的牙齿,在结束数日辛苦工作后涌进戏院,出神的听着来自故乡的声音。
    莫青荷早离了梨园行,原本说什么也不回去了,这时忽然认了真,他穿上戏衣重拾旧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自顾自的练身段、吊嗓子,每天熬夜默戏,每一个动作都精雕细琢,在纽约的大舞台上一折子一折子的唱下去。
    他再一次“红了”,在这遥远的大洋彼岸,招收徒弟的讯息在报纸一经刊登,雪片一般的回信朝沈培楠和莫青荷两人的寓所飞来。
    莫青荷在台灯下彻夜读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