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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急躁脾气。”
    川田完全占了上风,更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做派,语气却暗含威胁 :“我听闻贵国的男伶都出身于相公堂子,先学会陪酒伺候人才能学戏,如此看来,这位沈夫人还没有出师。”
    “沈将军不要想的太多,我们只想让您摆明态度,戏唱完了,我可以向藤原中将交差,您也可以向汪主席交差,而两国百姓也一定会为和平而感到庆幸,现在就连你们的蒋委员长都期待和平,沈将军也一定不希望藤原中将难堪吧?”
    沈培楠终于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餐桌被他用力一推,杯盘叮咣作响,他手里依旧攥着那只酒杯,越来越用力,最终啪的一声,竟把高脚玻璃杯生生捏碎了,玻璃碴混合酒液扎进掌心,满手鲜红。
    大家全乱了阵脚,几名与沈培楠交好,熟知他性情的军官赶忙上前拉他,怕他做出过激的事,给了日本人近一步勒索的借口,沈培楠甩开众人,居高临下怒视川田中佐,冲他张开手掌,一枚枚把嵌入手心的玻璃片拔了出来,扔在盘子里。
    末了狠狠用餐巾擦干净手中的鲜血,将揉成一团的白布往地上一掷,冷冷道:“我去找他。”
    他一脚踢开挡路的椅子,跟着出了门。
    后院冷清空旷,下人都被打发去席上当班了,莫青荷一个人站在园子里,怔怔的盯着天空发呆。
    正是一个碧空如洗的大晴天,隐约能听见鸽子铃的声响,刚过正午,天气炎热,毒辣的阳光透过一株海棠树的枝桠投射下来,日影斑驳,耀的人想要流泪。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北平的盛夏一成不变,莫青荷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学戏的大院子里也长着许多海棠,记不得它们的根在哪,树干在哪,空落落一屏枝子斜伸出来,下雨时它们承着雨水,艳阳天承接阳光,就像百姓,只要一线根须还能扎在土里,就能老老实实,一声不吭的活下去。
    年少的莫青荷背腻了戏词,敞怀穿一件破棉袄,站在树下仰着头看,只觉得花比人鲜亮,人像房子,像院子,像砖头,像廊柱,像坟墓,就是不像人。
    戏子是戏子,不是人。百姓是百姓,也不是人,就连地位如同沈培楠等将领,依旧不能反抗,不能自由,这样的时代,人凭什么还能被称之为人,国凭什么还能被称之为国?
    莫青荷闭上眼睛,只觉得全身被烘的发烫,汗水像针刺激着他的后背,先是一阵阵的热,接着是刺骨的寒,连牙齿都发起抖来。
    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