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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栈别过脸去,像是回答对方,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我离不开他。”
    “亭……他若是不要你了,你当如何?”
    息栈蓦然抬眼看向马师长,固执地说:“他不会不要我,他就不会不要我的……他若是敢不要我了,我跟他没完没了!”
    第八十九回.暮雨红裳苞谷地
    息栈目送马师长和几个手下上了通往玉门关的官道,这才回转野马山。
    日头已经西斜,艳丽的晚霞聚拢在青山之侧。饱熟的高梁穗子在秋风中拂动,逗弄山间的红云。
    息栈一进绺子,诸头领和伙计们无不是一脸郁闷的衰相儿,个个灰头土脸。瞧那表情,哪个都像是刚刚被大掌柜修理过一顿。
    秦寡妇一脸怨气地嘟囔:“二当家,俺们狍子的鼻梁骨给打折了,你说,这怎么算?这叫什么事儿啊!”
    息栈回屋去找人,人不在屋。
    窑洞一片狼藉,门板整个塌掉了,几根窗棱七扭八歪地吊在山墙上,屋里一片墙灰和木头碎屑。某一头暴躁的野马看这架势是想要拆房子!
    依着众伙计战战兢兢的指点,息栈跑进南坡的农田。
    草场边儿寻见了大黑骊。
    小凤儿惹祸跑死马。
    马儿耷拉着耳朵,四只蹄子径自抖动筛糠,一身黑亮黑亮的皮毛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看见息栈,一对粗大的鼻孔呼出一口浊气,怒哼哼地翻了个白眼儿:都是你干得好事儿!别搭理爷,爷正烦着呢!
    油菜地里没有。
    山药蛋地里没有。
    高梁地里也没有。
    息栈跑到苞谷地里,远远瞧见苞谷杆子倒伏了一大片,稀稀拉拉,像是被一阵旋风拦腰卷折了。
    男人孤零零地坐在倒伏的一堆苞谷杆子上,黑黢黢的侧影如同一尊泥塑。
    息栈连忙跑过去。男人抬眼瞥见他,“腾”得蹿起身,掉头就走。
    “当家的,你等等!”
    “当家的,你别跑!”
    “当家的,我有话说!”
    男人一头扎进密实的苞谷地里,身形立刻被黄灿灿的一片苞谷杆子吞没。
    息栈闷头也跟了进去,却找不到路。眼前只有密密匝匝遍布满眼的杆子,刚收割过苞谷,一只只断了头的杆子直挺挺扎向天空。耳畔只听到飞快的脚步声和脆硬的谷杆被折断踩踏的“噼噼啪啪”。
    小凤儿又急又气,这男人多大年纪了,怎么发起脾气来,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闷头跑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