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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晖洒落下来。
    ——
    沈堪舆在那片余晖里蜷缩着。
    这对他来说是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他待在这里不会给人添麻烦,也不会有人赶他走。如果阿笙需要他回去做事情,他也可以很快回去。
    这扇窗户对着的刚好也是阿笙家的方向,想阿笙和甜甜的时候,在这里看就可以了。
    阿笙家,是他最向往的地方,那里有他最爱的人,他每天早上起来能看到他们,就觉得特别快乐特别满足。
    可是那里是没有他的位置的。
    他在那里,只会惹人厌烦。
    这些他都知道。
    还好他也有家,是很温暖的家。
    等到以后小葫芦出生了,他也可以回家,安安稳稳地,待到生命里最后一天。
    这样想着,他心里踏实得很,抱着膝盖倚着墙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顾言笙从来没有见过沈堪舆睡得这么安稳。他给他裹上毯子,又伸手试了他额头的温度,他都没有醒,就那样平稳地呼吸着,酣然睡着。
    顾言笙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大小和装潢都跟沈堪舆在家里的卧室很像,速食粥、萝卜干还有行李箱都在,几乎所有的家具都跟床离得很近,只不过多了一间小厨房。
    床尾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一本台历,看起来像是买什么东西的赠品,台历还停留在去年十月,十月十三日被他用笔圈了出来,写了“爸爸手术”四个字。台历下面压了几张传单,上面是各种各样的兼职、打工广告,他也用笔圈出来了一些,基本上都是工资高时间短的体力活。
    床边有个纸箱,里面装着好几袋营养液和注射器,旁边是一只废纸篓,里面都是一些沾染着干涸血迹的废纸团。
    所以他上次离开家,跟顾言笙说的“回家”应该也是回这里,手术前后的很多日子,他都是在这里过的。
    他记得沈堪舆前些日子念叨得最多的就是“我现在没有钱了,我以后会去赚钱的”。他的父母想要他的器官,却连住院费都不肯给他出。
    手术后他该有多疼呢,那么长的刀口,没有止痛药,床单都被他扯得变形抽丝,应该疼得躺不住也睡不着吧。
    那时候他就是想喝点水,或者想吃一两口清粥,都没有人能帮一下他。
    这样的画面,顾言笙想一想,就是揪心扯肺的疼。
    ——
    床的对面有一面墙,上面用大头针钉着一些照片,有顾言笙学生时代的证件照,顾雨甜的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