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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万岁爷的衮服,清洗时务必再三小心,没几日要穿,不能耽误。”
    衮服是皇帝在特别正式的场合才穿的衣物,工细而华美,但一年也穿不上几次。
    众辛者库的姑娘看着李夕月笑道:“这样的精贵东西,还是拜托夕月姑娘罢。咱们粗手笨脚的,还是洗洗其他的。”
    其他的无非一些旌旗、轿帘、华盖……无不是刺绣繁复精美,用得八成新。
    李夕月接过郑管事手中那身衮服,若有所思问:“怎么,皇上要出行啊?”
    郑管事看她一眼,然后努努嘴向着碧莹莹的天空:“瞧瞧,天气太好了,可农田龟坼,再不下雨农人都要哭死了。太后下了懿旨,皇上呢则下了罪己诏,说是这些年没有修德,上苍赐警,所以宫里全部穿灰色素衣,不食盐酱,祷祝了三天,然后再三天后由皇上御驾步行到天坛雩祭。”
    【按,雩祭指祈雨。】
    郑管事说:“这次可得赶紧的,三天就得把衣裳送回园子去供御。”
    李夕月不言声,捧过昝宁那一套衮服。
    衮服外头是石青色缎面袍子,里头是夹纱龙袍。素金的纽子,四团缂丝金龙在前胸、后背、左右两肩上。江牙海水的底,绣得繁密,在熠耀的阳光下仿佛晃一晃就有流水般的波纹。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好还是不好。
    皇帝能出行宫雩祭,是重获自由了吗?
    但下什么罪己诏,是太后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在昝宁头上了吗?
    大祭需皇帝亲自出场,但也可能意味着他仍是太后的一个傀儡。
    李夕月赶紧把他的衮服先洗净了——其实也不脏,库存有些味道,下摆略沾了点尘灰,略略一搓就干净了,散发着皂角的清气。
    天气晴好,晾晒也快,即便不能直接在阳光下曝露着,吹了大半天暖风也就干透了。
    李夕月再次问郑管事领了熨烫的炭火、熏衣的沉香屑和缝补的丝线,关在屋子里慢慢捯饬皇帝的衣裳。
    小小一轮月,一个苹果,一抬马鞍,精致的绣活儿隐在袖口里子上,在问他平安否。
    省出来的力气舍不得哭,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她想好了,他若是在这场可怕的宫变里罹难,或是遭禁到天荒地老,她就在这地方一辈子为他诵诵经,修修来世——来世希望他不要生在帝王家了,像亦武一样做她隔壁的可爱儿郎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是他们俩下辈子最美好的愿景了。
    却说皇帝被软禁在清漪园之后,这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