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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焦躁之气克制不住, 一如他以往那样,弱小与焦灼并存共生,焦灼易怒是他缓解孤弱感的武器——却是最无用的武器。
    而后感觉李夕月小小的、软软的手扶在他的后背, 给他绷紧的肌骨带来暂缓的温柔感。
    太后嗤笑道:“你下谕旨给谁看?”
    转脸吩咐:“把那个宫女拉出来。”
    慈宁宫几个太监略踟蹰了一下:皇帝这老鸡护雏的架势,只怕他们上前拉人,他就能厮打起来,这也未免太不成体统。但太后严命在上,又不敢违拗。只能一步步逼上前,嘴里还是说着软话:“万岁爷,太后只是要问话,您让那宫女先出来让太后瞧瞧。丑媳妇也得见公婆不是?”
    前车之鉴犹在,李夕月岂不知道太后的意思!太后与皇帝翻脸,她在园子里正是最好的机会一个一个拔除皇帝身边的人,她李夕月自然是在拔除的人范围之内。
    刚刚的吉安就是榜样,现在就轮到她了。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挨打有多疼她晓得,宜芳挨了轻飘飘七八下板子就是她给上的药——尚且惨不忍睹。而今儿这阵仗,甚至会不死不休。
    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害怕有用吗?
    若她李夕月就是这样的命,现在能让昝宁最后冷静一些,就是她这条命最后的使命。
    她低声说了一句:“万岁爷保重。”然后主动让开一步站了出来,朗声说:“是。奴才李夕月,给太后磕头了。”
    努力稳着,把刚入宫时学的那些规矩一丝不错地演练了一遍:
    款款几步,踏到太后面前正下方,先叉手蹲了个深安,然后坦坦然撩好袍子跪下来,双手垫在地上,额角触地,发出轻轻的一声响,嘴里说:“太后万安!”
    太后垂眸看着下头这个宫女,她穿着簇新的碧水色长袍,熨得平平展展,背是舒直的,辫子又粗又黑。
    “抬起头来。”她吩咐着,随后见李夕月挺直腰板抬起头,眸子里略有点不知所措,但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多惊惶。
    哼,不过是还没见到棺材而已!太后想着,眸子里不觉就是杀气。
    礼节上她指摘不出李夕月的不是,于是冷笑着对左右道:“那眉眼,那手脚,那模样,真是媚答答呢!怪道皇帝会入她的彀!”
    然而说完自己也不太信。
    李夕月长得绝不算国色天香的美人,跟骊珠没法比。在太后的心里,男人这东西好的是色,自己的侄女就是长得不美才不得宠爱。昝宁会喜欢这么个相貌普通的宫女,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