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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撕破了脸,罪名势必不能轻。政斗里面,一般发作起来就得是你死我活的。
    太后本来想提醒昝宁不要胆怯、不要过于宽容,但看这儿子沉静的模样,仿佛早已成竹在胸了,她心里反倒一阵打鼓,觉得哪里不大对,但是话已出口,和礼亲王已经水火不容,开弓没有了回头箭,即便此刻觉得哪里不大对,她也不能收回成命了。
    太后说:“可以,你掂量吧。”
    然后,叫了跪安。
    昝宁回养心殿,火速颁发了改命骆天驰为丰台大营提督的密旨,有了太后的“御赏”钤印,这份谕旨立刻起效,不需再交军机处明发。
    他问内奏事处太监:“今日军机处谁值夜?”
    今日值夜是张莘和,而且刘俊德休沐,早早地离开了。昝宁亦打听到刘俊德有一场燕菜席的大宴要赴,叫的局都打听出就是上回那个长三堂子。
    “叫起。”他说,“朕要问江南的春汛。”
    晚上“叫起儿”多是急事。皇帝第一拨叫了户部,谈的是赈灾,据闻户部的白主事被骂了一通赶去部里核算赈款和修堤的银子去了。
    第二起叫了军机处——除了告假的礼亲王和刘俊德——除了张莘和之外,几个军机大臣莫名其妙地听皇帝对江南的春汛发了一通瞎火,又缠着他们给个“方案”,不能让陈如惠赈灾的案子再重演。大家陪着脾气不好的昝宁谈到了几乎半夜,强忍着哈欠,不知道皇帝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好容易听见李贵过来提醒:“万岁爷,不早了,大事留到明儿个再说吧?”
    昝宁这才气呼呼道:“你们都先跪安吧。”
    于是大家伙又都莫名其妙地跪安离开了。
    大自鸣钟已经指到了正中的金字上,一只珐琅镀金小雀从钟顶上的小门里探出头,“瞿瞿”地叫了一阵,沉重的报时铃响起来。
    昝宁对李贵说:“叫茶房送茶来。”
    李贵赔笑说:“都子正了,万岁爷安置吧?喝了茶,可就睡不着了。”
    “我已经睡不着了!”昝宁说,“我要喝茶,叫李夕月别躲懒,这会儿我要她陪着我。”
    李贵吞地一笑,就不再说了,颠颠儿地去茶房叫李夕月了。
    李夕月睡倒也没回屋睡,但是在茶房已经打起了瞌睡。李贵上前唤她:“夕月,夕月,万岁爷叫茶呢。”
    李夕月强迫自己睁开眼,忍不住就抱怨了一句:“这也太晚了……”
    李贵笑道:“你受着吧!白荼出宫了,你也只好一个人担两个人的责。这会儿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