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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发作了一句,气得手抖,但还是耐着性子把折子看完了,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才说:“朕气得有些渴了。”
    李贵说:“是,奴才叫李夕月来奉茶。”
    紧接着又说:“万岁爷,虽然可恶,但不算坏事。您得沉住气啊。”
    昝宁板着脸,把折子往御案上一丢,吩咐:“叫李夕月奉菊花茶。”
    等候的间隙里,他看第二遍。
    奏折里刺目的地方在那个名字:“骊珠”。
    骊珠姓金,那位护军是她的兄长——当年骊珠自尽,原本会牵连家人,但太后怕把事情闹大,只剥除了她父兄身上不当有的职位,还留着他们护军的口粮。这次御史借她的哥哥——金氏护军之口发难,把骊珠获宠后,却被宫内斗争牵连得没有封上位分,又被宫内的妒忌众口铄金,逼到蹈水自尽的故事又搬出来说了一遍。
    最振聋发聩的,是他居然大胆地捏造了骊珠当时已经有孕了——而众所周知,皇帝昝宁至今只有两个公主,还没有后嗣。如果后宫有这样的争斗,戕害未出生的皇嗣,皇后管理后宫失职已经板上钉钉;若再狠一点,追问当年皇后以辱人的杖刑逼迫骊珠自尽之事,那么皇后便直接成了罪魁祸首了。
    不得不说,礼亲王指使的这份奏折,写得是好极了!
    昝宁如想废后,简直不用他脏手,就有人替他把脏事做了。
    只是翻起往事,心里针扎一样痛,那个伴随他很久的、笑起来很美的小姐姐,在从井里捞上来之后面目浮肿狰狞,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拿着奏折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突然听见门帘外一声响动:“万岁爷,奴才李夕月前来奉茶。”
    他朝门帘处望去,低低说“进来”。
    李夕月侧身捧着茶盘,进门抬头,看见昝宁脸上复杂的神色。
    以及,眸子里一点点雾光。
    她上前得小心,觑着他的神色,一句话不敢多说,把茶碗摆到了他端起来最便当的位置。
    昝宁喝了一口菊花茶,温凉适口,他找茬儿都没机会。他抬头看着李夕月,欲言又止的。
    李夕月小心问:“万岁爷是不是今天不高兴啊?”
    “嗯。”他沉沉地回答,“遇到特别不高兴的事。”
    之前还在生他气的李夕月,看他的模样,气就生不出来了,问:“那怎么办呢?有没有什么事能让万岁爷开心一点?”
    昝宁问:“你身上好了没?”
    李夕月知道他的意思,脸顿时红了,然后摇摇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