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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钱?无非想怂恿着荣聿问户部要钱。户部报销各省军费还没喘得上气,哪里来的闲钱供修园子用?荣聿找奴才诉苦,奴才想着这虽说是皇上的孝德,但花钱是实打实的,即便叫荣聿尽力管得内务府奴才们少捞几个,谁又晓得慈宁宫这起子太监想要借这个机会捞多少?”
    昝宁琢磨琢磨,这意思是礼亲王不同意修园子?前头还没闹出陈如惠的案子的时候,礼亲王就对内务府的修缮提议爱理不理,即便说是太后那里传话来的,他也不会上赶着答应。礼亲王从铁帽子宗室得到先帝信任的托孤重臣,就是从户部一步步做起的,不能不说经验丰富,是一把好手。
    昝宁不由问:“若是内务府和户部都回掉了邱德山,请太后体谅体谅,又会如何?”
    礼亲王哼了一声说:“太后或许一时体谅,只不过娘们儿家短浅,年纪一大更容易被谄媚之风吹得晕头转向,到时候她前脚刚体谅完,后脚被邱德山几句风一吹,只怕就疑心我们故意克扣她了。差使真是难办极了!”
    “邱德山这个人,”昝宁摇摇头,“确实花花肠子很多。”
    礼亲王更是说:“皇上看人准极了!修园子的事八字儿还没一撇,听说邱德山已经在外头招摇,会见一些做木料、琉璃、假山、花木……生意的皇商,谈得煞有介事,只怕是想亲自下水捞一笔。奴才还听说呢,他在密云置的外宅,已经圈了方圆二十亩良田进去了,听说宅子里面还住了六个妾——您说他一个太监老公儿,六个妾他是有‘东西’睡人家还是怎么的?!”
    昝宁简直要笑出来,摇着头说“胡闹”,唇边含着讥嘲的笑意。
    礼亲王也看出他今儿个情绪很不错,更加说:“奴才觉得,只怕还得给他‘刷刷茬儿’!”
    “刷茬儿”是宫里太监最怕的事。
    太监净身,不一定“净”得完善,有时候割深了,一辈子便溺都是苦事;有时候割浅了,脆骨会慢慢长出来一些,管得严的宫禁就会让他们受二道罪——再给割一刀下去。只不过一般检查只检查小太监,像邱德山这样年纪轻轻已经做到太后身边大总管的,谁敢碰他!
    再琢磨礼亲王这话外之意,好像还指着邱德山又另一种谄媚太后的不法之意,而且,那指责的意思可就重了。
    昝宁笑道:“即便给他刷茬儿了,这种苦头虽大,也就是疼一阵的事,他那阴微性子,回头只怕愈发要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来报仇雪恨。”
    言下之意,不做则已,要对他下手,就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了。
    但他没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