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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说这不好算潜邸,不过……”
    他的话说了半句,而后慢慢地往前走。
    他身边的总管太监低声提醒道:“万岁爷,慈宁宫那里在等着您呐。”
    “嗯。”昝宁微微地颔首。
    步子却一步懒似一步。
    甬道两旁是朱红的宫墙,因着宫里接连的喜事,是才涂得簇新的鲜亮颜色。
    皇帝却只低了头看路上的青砖石,最后轻吟着:“松柏天生独,青青贯四时。”
    隔了一会儿又吟:“老去惟心在,相依到岁寒。”
    总管太监不敢说话,只等看见皇帝扶着墙,好像呼吸浊重,迁延不走了,他才不得不小声说:“万岁爷,太后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一座宫,不宜空关着,里头有些人气烟火气,其实说来也是怀念的法子。”
    话里意思颇深。
    皇帝昝宁重新挺起身,深吸了一口热浊的空气,说:“走罢。”
    过了一会儿又讲笑话一般说:“刚刚还以为那小宫女是要短见,后来,看到松枝插在那里,朕心里好像也宁静了。”
    总管太监不知皇帝刚刚看到了什么,不敢乱接话,走了好一段,才悄摸摸地呼了一口气。
    李夕月回到宁寿宫禧太嫔那里,闲下来顿觉腰酸背痛。
    禧太嫔养的两只猫“咪呜咪呜”到她膝盖边绕着,好像在等她撸。
    李夕月敷衍地摸了两下猫脊背,对猫儿说:“我可累死了,今日伺候不动你们了。乖乖自己玩儿去。”
    里头在喊:“太嫔问,是不是夕月回来了?”
    李夕月忙“是”了一声,赶紧起身上正屋里照应。
    屋子不大,门口帘子外就听见禧太嫔和缓的声音:“你们想见见这些新的嫔妃主子,也多得是机会,太后爱热闹,水榭里听曲子,这些新人哪个不要立规矩伺候?你们远远地看就是了。不过,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她轻叹着停了口。
    一个话缝儿,李夕月忙在帘子外回禀:“太嫔,奴才夕月回来了。”
    禧太嫔在里头说:“哎,就等你呢!昨儿你给我捶肩捶得特别舒服。”
    李夕月虽然疲累,但伺候太嫔义不容辞,于是打帘子进去,俏伶伶蹲了个深安,而后到坐在藤屉子春凳上的禧太嫔捶肩膀。
    禧太嫔便也继续说她的话:“真的,你们年纪轻,不懂。这个不得见人的去处哟……”她摇着头,仍是在笑,只是那双细细弯弯的眉也微微蹙着:“十七八岁进来时还好,到三十岁上,开始觉出无望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