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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经历了种种,曾雪仪才带着他来了朗州。
    他在这里其实过得并不愉快,曾雪仪限制了他的交友自由,也限制了他任何玩乐的时间,他在学校里一直是被孤立的状态。
    或者说,是他主动孤立了别人。
    曾雪仪回朗州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但他猜得是曾雪仪回了那个县城,以她的性子,可能是将他们以前住的那个房子重新修整,然后住进去。
    那个房子毕竟还是他们家的,一直都没卖。
    曾雪仪舍不得。
    沈岁和是跟曾寒山一起回去的。
    这一路上他都表现得很平静,只是格外沉默。
    曾寒山亦是。
    他们都以为曾雪仪离开是放过了自己,也放过了沈岁和。
    但没想到,她会以疾病突发的形式离开世界。
    当真是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没见。
    沈岁和跟曾寒山到达朗州市人民医院的时间是凌晨五点。
    朗州市的天还没亮,但已经透出了光,这里也不算冷,比起北城的清早来说算热的。
    他们径直进了医院,一报是曾雪仪的家属,护士便带他们进了病房。
    因着沈岁和在电话里的要求,曾雪仪的尸体被保留了一晚。
    但进了病房,沈岁和也没把那张遮住了她脸的白色床单掀开。
    他站在病房门口便红了眼。
    曾寒山好歹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他先走到了曾雪仪的床边,但一双手伸出去,手指颤颤巍巍,在空中抖得厉害,整整两分钟都没能彻底将她的脸露出来。
    率先露出来的,只有她斑白的头发。
    最后还是沈岁和疾步上前,发狠似的把盖在她身上的东西掀开,像是一阵风吹过,把她的本来面目露出来。
    尸体放了一夜,脸色已经变紫了,甚至隐隐有了尸臭味。
    可她的眉眼紧闭着,显得格外温和。
    她的手大抵是被护士放的,两只手交叠搭在肚子上,她的头发都是散开的,落在枕头上看着有几分凄凉。
    看着那张脸,曾寒山忽然就忍不住情绪,抽噎地哭了出声。
    眼泪落下来,他只是喊,“姐……姐……”
    一声又一声地喊,喊到声音嘶哑。
    而沈岁和只是笔直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曾雪仪,眼里泪凝聚在一起,但没掉下来过。
    他看着她,脚步向灌了铅一样沉重,僵在原地动不了。
    现在的她好像能跟记忆中重叠起来,那个还算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