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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之后,他自由了。
    解脱了,但也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人。
    父母在时, 总有来处。
    父母走后, 只有归途。
    人是在这样的离别中慢慢成长的。
    他知道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但他沉着的情绪怎么也调动不起来,就像是坠入了深海之中,只想缓缓往下沉。
    在寂静之中, 江攸宁缓缓开口,“你有去看过医生吗?”
    沈岁和看向她, 手在一旁尴尬无措地放着。
    “精神科的医生。”江攸宁深呼吸了口气, 仍旧直言不讳道:“你现在的状况, 很糟糕。找个医生看看吧,多做几次心理疏导也是好的。”
    沈岁和一直沉默。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江攸宁他患有双相情感障碍,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向。
    “讳疾忌医不好。”江攸宁说:“就当是一次普通的聊天吧。”
    “江攸宁。”沈岁和喊她的名字,忽然跳转了话题,“我以前, 见过你吧?”
    江攸宁:“嗯?”
    “在华政。”沈岁和说:“你大一那年,在公交站牌那,我给你递过一把伞。”
    江攸宁愣怔了几秒, 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错愕,但又很快回过神来,“是。”
    她坦诚地回答。
    “那把伞呢?”沈岁和温和地问。
    江攸宁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扔掉了。”
    连同对他的感情和记忆,都扔掉了。
    “你那段时间……”沈岁和问:“是怎么走出来的?”
    他的话题很跳脱,甚至是在硬撑着跟江攸宁聊天。
    也看得出来很像是在没话找话。
    江攸宁却很诚实地回答他,“看了心理医生,去海边玩了一次,上过一段时间的瑜伽课,最重要是脱离了那个环境,慢慢就看开了。”
    她像是个过来人给他传授经验,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冷静到令沈岁和心慌。
    “你有想过再结婚吗?”沈岁和佯装平静地问。
    江攸宁:“……”
    她眼皮微掀,“以后有时间会考虑,遇到喜欢的还会结。”
    她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所以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坦诚给他。
    但这些话题总归是在悬崖边上跳跃,江攸宁并不想多谈。
    “好好养伤。”江攸宁语调平缓,客气又疏离,“改天我再来。”
    说着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