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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我都不在乎,”耿曙忽然说,“唯独你是我的性命。”
    姜恒忽然有点难为情,“噗”地笑了起来。耿曙却满不在乎,接过姜恒盛好食,再递给他的碗,草草吃完,说:“回去罢。”
    姜恒说:“我给你把甲胄穿上,别老脱甲,当心着凉,太冷了。穿甲好看。”
    耿曙道:“好看是好看,穿这么一身,活动不方便。”
    姜恒为耿曙系上皮甲片,连好扣带,拿出他戴在胸前的玉玦看了眼,光滑的玉玦上倒映着雪夜里柔和的光。
    他又给耿曙戴上头盔,说:“当心点。”
    “知道了。”耿曙催促姜恒,说,“入夜就回来。”
    姜恒下得望楼去,临走时,听见耿曙在城墙上朝他吹了声口哨。
    “恒儿,饭做得不错!”耿曙说,“酒也好喝!”
    姜恒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在寒风里有点哆嗦,裹紧外袍,小跑着回皇宫去。
    这时候,他不知为何,很想唱歌。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
    姜恒喝过酒后,身体稍稍暖了起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酣畅,仿佛与耿曙一起饮下的,是一个美好的梦,是他们相依为命,在时光里一同织出的梦。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姜恒又在大年夜,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唱道,嗓音依旧带着少年人的清脆。
    “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姜恒又唱道,他忽然想起许多老庄之言,天地犹如红炉,轻飘飘的雪花落下来,都会化作水,汇入这红炉里,与万物炼就的铜彼此纠缠,难分难舍。
    而在这恢弘的万古洪宙之中,茫茫山峦之下,铜与铜,水与水,温柔地触碰又分离,有时稍一转身——
    ——即是生离,与死别。
    深夜里:
    姜恒半躺在寝殿角落,脸上通红,心跳得飞快,并不住轻轻喘气,过往的无数记忆就像脱缰的马群般,从他的脑海中奔腾而过,再一眨眼四下奔散。
    介乎于入睡与清醒之间,酒的力量令他思绪繁多。
    蒙蒙眬眬之间,他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高大的人影朝他走来,并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姜恒一瞬间险些惊叫起来。
    “嘘。”
    那是个蒙面的刺客,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姜恒,蒙面巾后的双眼温柔地眯了起来,像是在笑。
    “啊!”姜恒恢复清醒,大叫了一声,是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