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焚烧(第 2 / 3 页)
的是你弟弟的这个‘时’,所以你叫‘南时’对不对?”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是见不得光的非婚生,而弟弟从出生起便是天之骄子。
    他这一辈排的是景字倍,盛景时是“盛世良辰美景时”的意思。他排不上这个景,只能跟着从未出生就拟好的排了“景”字辈的“景时”,去跟那个“时”。
    似乎连名字都在嘲笑他的不如人。
    她温柔的笑骤然消失,神色变得冷若冰霜,伸手把他推开来,口气也生硬无比,“我可不想我的宝宝做私生子的孩子,什么名份都没有。”
    伊人转身走。
    他脸色一白,想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她走得极快,已经出了花房的门口。
    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
    阳春叁月般的玻璃花房一下子变得褴褛而藩庶,花谢人间。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灰败的阁楼颠顿扑地,攒积了一世纪尘的梯散发着钢索的焦油味。
    入口那扇门紧紧被上了封条符咒,视他若鬼怪一样避而不及。
    老旧门扉只呀作响,他尝试着拽动封印,指尖触上去便起了火。
    他想呼救,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玻璃变得朦胧不清,夜幕似乎滑过一轮冷月。
    他摸了摸隔阂,企图擦净一寸玻璃,好叫他能看清她的去处。
    摸了一手的油腻,沾了黏糊的蛛丝。
    他在望她,而她在望月。
    察觉到视线,她回过头来,唇形微动。
    她说:“恶心。”
    她对着月亮出神,而月亮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恶心?
    指尖的火蔓延到身上,火苗吞噬他的衣。
    擦干净的玻璃一点一点又模糊起来,黑印绕上,氤氲出一片沉沉的乌云。
    烧得越来越旺。
    皮开肉绽,白骨森森。
    他无声地在尖叫。
    叫得这一沟酵绿的死水微澜起歌,蒸出霉菌做的云霞。
    月下白衣也不复存在。
    别走。
    不——
    不!
    他猛地睁眼。
    梦醒了。
    他颤抖地紧了紧怀里赤裸相拥的人。
    她是梦中火源。
    她在发烫,很烫很烫。
    把他的心都烫出一个燃着灰烬的窟窿来。
    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