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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远声从来不曾对任何人倾吐过,他是寨子里的大当家,他可以有仇恨,但绝不可以有软弱。
    他积压了太久太久,这些埋在心底永不见天日、溃烂了的东西,他只愿意告诉一个人。
    那个可以让他拔掉浑身所有的利刺,卸下所有的防备,那个可以让他心甘情愿路出最柔弱最致命地方的人。
    “应涵……”这是梁远声第一次连名带姓的,郑重庄严地唤着他的名字,他把头埋在应涵的肩膀上,声音彻底哑了,“你愿意……再给我一个家吗?”
    “愿意的……愿意的……”应涵没有分毫犹豫,他一遍遍重复着,他也牢牢抓紧梁远声的衣裳,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我会永远是你的家人……”
    你会永远是我的盔甲。
    *****
    两人去梁大夫那里上香回来后不久,两人的婚事就正式提上了日程。
    整个狼头寨都热闹极了,敲锣打鼓地张罗着,到处都挂满了红丝带和红灯笼,一大帮弟兄积极地去各个镇子上采买东西,他们大当家的终于要成亲了,每个弟兄们都兴高采烈的。
    醉白一直没走,她央求着说傅祁在山下等着要杀她,她希望这阵风头过了再离开,她没再去纠缠梁远声,应涵觉得没必要欺负一个女孩子,梁远声便也不再多说。
    醉白仿佛真的看开了,见到两人要成亲了她也似乎无动于衷,还去了百步杨面前胆怯地道愿意唱戏来为大当家的婚事做庆祝,她说她只会这个。
    长青镇里看醉白唱一场戏花的银两可不少,百步杨一合计觉得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于是醉白开始每天浓妆艳抹,穿了她那身补好的戏服去了寨子里中央,身姿婀娜地咿呀唱戏,她还是唱的她最拿手的。
    她极适合戏子的妆容,七分颜色能变成十分,再加上那苦练出的身段,唱戏时候的她比平时要耀眼得多,叫人连魂也要被勾了去。
    听不懂戏的人也渐渐被她吸引了去,每天听她唱戏的人越来越多,能在她周围围成一个厚厚的圈。
    甚至有一天中午,应涵路过那里的时候发现了梁远声手上还拿着一箩筐蜡烛,也驻足在那里,似乎在认真地听戏。
    应涵目光往醉白那里看过去,醉白正低眉顺眼,浅吟低唱着一句:“恰便是呖呖莺声花外啭,行一步可人怜。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
    她启唇唱时眼波流转,顾盼生姿,那从前包的严严实实的戏服此刻松松垮垮的,仿佛轻轻一拉就会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