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相 第69节(第 4 / 5 页)
   那是莫奈晚年所画的《日本桥》,因为视力受损,画的东西越来越脱离现实。这幅画远没有他的《日出》和《睡莲》系列出名,迟也说不知道很正常。如果不看标题的话,根本看不出那真的是一座桥——反正喻闻若记得,他自己刚看到的时候是没认出来。
    迟也察觉到他的眼神:“这么看我干嘛?”
    喻闻若突然道:“你为什么觉得今晚我在吃醋?”
    迟也嗤笑一声,突然把衣服撩起来,给他看腰上一小块淤青。
    喻闻若心虚地扬了一下眉毛:“我有这么用力?”
    迟也无语:“哥哥,套都破了,你还觉得你没怎么出力是吗?”
    “那是因为过期了。”喻闻若伸手在他腰上摸了一下,虽然嘴上在找理由,但心里真的开始觉得有点愧疚了,“疼吗?”
    迟也把衣服放下:“还行吧,我又不是纸糊的。”
    喻闻若还是没把这事儿放过去,又道:“这也不是我吃醋的证据吧?我就不能是想你?”
    迟也有点儿嫌烦了,其实他也不知道。就为了蒋以容给他使了个不痛不痒的坏,怎么就能这么大的醋劲儿,喻闻若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但又想不出别的解释。
    “我哪儿知道你。”他翻了个白眼,“反正就是觉得你在吃醋。”
    喻闻若不问了,他看着迟也,突然想,太敏锐了。
    迟也一直被誉为天才的演员,说着说着,喻闻若就习惯了这个说法。他看过迟也那些电影,知道他演得好,但因为这并不是他所了解的领域,他其实也没多少真心的触动。后来跟迟也在一起了,他这个人在喻闻若眼里就更真实,大小毛病一堆,喜怒哀乐都有,什么“天才”不“天才”,就更没什么实感。
    说到底,天赋这东西,看不见又摸不着,像一株成长条件极其苛刻的鲜花,要环境,要机遇,要命运肯垂怜的一点幸运,才有机会盛放那么一下,讲起来都太虚。
    喻闻若原先也觉得迟也挺敏感的,但因为他很少能够有逻辑、有目的性地表达自己感觉到的东西,大部分时候就显得只是蛮不讲理而已。喻闻若直到此刻才感觉到,迟也精神的形状像一块海胆,长长的触角探出来,戳破人们用“常规”织起来的网,再幽微再细小的东西也会被他精准地捕捉。
    他眼里没有线条、色彩和构图,桥便是桥。
    喻闻若突然笑了一下:“你知道印象派之后是什么?”
    “后印象派呗。”迟也指了指封面,这种词他还是可以理解的,“这不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