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之物遗失之物(第 2 / 3 页)
沾过他的光的人。不过,我以为你和我一样,过腻了这种请他搭把手就高枕无忧的生活,想凭自己的本事,做想做的。”
    这下轮到李东屿来看我,用探究一个物件儿质地与内部材料的眼神,我慢慢地绷紧腰,其实我能想到我们互相看不上又周旋试探着深浅的模样很像分到一个学习小组的小学生,谁成绩好点还看不出来,也许都中不溜秋,各有各偏的科目,都想从抄对方擅长的题目,又怕抄到了交卷前用橡皮擦去的错误答案。
    他看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开口,“算你说中了——不过,你又不是专业人士,总不是用他给你的钱给我办展吧?”
    “我嘛,手里也不剩他给我的几个钱,”这引来他很惊异的目光,我装着不让自己露怯,毕竟钱才是底气,“不过我可以帮你拉赞助,跑宣传,毕竟我还有朋友在这行里……她有个独立工作室,能帮上不少忙。”
    我说的是倪南冰。
    李东屿难得坐直了,并将上身不易察觉地倾过来拉近几寸,“你说得容易,别到时候我们又要灰溜溜地折回去向他乞讨了——你这是图什么?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我图什么,那明明是我开口就能从他手里拿来的大把的钱。”
    要是世界上永远有张口就不断绝送过来的钱,我想我们都不会在这里衣冠齐楚地装高尚之徒。但这样的生活又岂不是平板得就如望不到头的公路,若情愿,躺下去滚过去也不会划伤丝毫肌理,最严重只是头发变得蓬乱起来。可这样摸不到一点褶皱的生活,当真是我们实在拥有的吗?那样就像在天鹅绒上睡久了养得疤痕全无、平滑但苍白的身体,只在滤镜特效里存在以定格的形式,与巨大的立于头顶的玻璃罩,在里面待久了,日久天长,总会吸光最后一口氧气。
    那时候我看清,不是想逃离李东吾,只是想逃离于李东吾身边存在着的那个“我”,她或坐或躺的身姿投射下的阴影。
    “不图什么。”我知道他也想通了,于是带上轻松的笑,抽出我用工作时间做出来的那份策划案,“硬要说的话,图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多少事吧。”
    于是,我每天花大把的时间扑在李东屿的展上,跟着倪南冰交接了几个合作方,敢打赌除了李东屿本人之外没人比我更透彻他那些作品的概念意义了,连展会场地都接连从市区这头跑到那头做对比,李东屿想要的布景底色我们还去建材市场泡了好几天。以至于李东吾说了许多次想见我,我回的都是,忙得很——其实公司里天天都有说我原形毕露甩手不干的,我乐得坐实。
    后来我觉得,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