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三)(第 1 / 2 页)
    清晨的凉意就连温腾的暖炉都化不开,白榆在被窝中被冻醒,睁眼发现天已明,立马哆嗦着起身。
    一夜之中也没人来叫她,不知他们两个如何了。
    她想着,慌张套上昨晚搭在床沿上的袄子,穿上鞋就往外跑。
    可一掀开门帘,她便愣在原地。
    昨晚还星罗棋布的营帐,再睁眼就变成了雾气弥漫幽深莫测的森林。空气中潮湿的味道让人喘不过气,白榆艰难地揉了揉眼。
    她还是冲了出去。
    只能不停用手挥散开迷蒙的水汽,才勉强看见脚下的路。林木长得一模一样,她也不知自己在往哪处跑。
    浓重的森幕后突然现出一个人影,白榆像是找到了方向。可穿透重重迷雾后显现在她眼前的竟是悬崖,和站在悬崖边的周羡安。
    “周怀!”她喜笑颜开,加快步子跑去,却被土中的石块绊了个跟头。只此功夫,一支箭镞从她身后飞来,直直刺入眼前人的心脏,巨大的推力连带着他的人一并跌落悬崖。
    “周怀!”白榆扑到崖边,只能望见深不见底的峭壁。
    一时间怒不可遏,她狠狠瞪向身后,想瞧清罪魁祸首,又见贺季旸背手从林中走出,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
    还不及让她思考他会否是迫害周羡安的凶手,又横空一闪寒光,利刃笔直地刺穿了贺季旸的脖颈。
    “不——!”
    白榆猛然睁眼,眼前还是营帐的棚顶,厚重的被褥还压在身上,而她哪里还有还没什么凉意,就连耳后和颈下的发丝都被汗濡湿,焦灼地黏在皮肤上。
    她从床上弹坐起身,梦境是那么真实,只是床沿并未摆好那件豆绿色的袄子,就是被血糊透的那件。
    经久不能平息噩梦,她强忍着头晕目眩下了榻。
    白榆并不知晓昨夜自己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因而直接跑去了事发处。才到营帐外,迎面就撞出一个小厮,高喊着:“主公醒了!快去叫大夫!”
    她亦有些激动,小跑进了帐内。
    入目只有贺季旸一人。他看到她来,眼中一瞬间闪过的光恰巧被她捕捉到。
    昨晚她琢磨再叁后出口的称呼,他拉住她的动作,没精力去想也就罢了,这氛围再细品来属实有些费解。
    从前的沉星悬或许不明不解,但现在的白榆,从来都是情爱中的上位者,她如何会看不出贺季旸对她有着怎样的感情。
    可自她来到这里开始,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上过。
    白榆还是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