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里鸢(二)(第 3 / 5 页)
地矢口否认。
    银瓶跟前只这两叁个人,他们不说,她也就没有了别的消息来源。思来想去,那一夜的境况愈发模糊了,越想越觉得是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大病一场,流尽了眼泪,她的心还在那,却干枯得像秋日里的叶子,灰落了一层又一层。
    但是怎么办呢,徐家的冤屈还没有洗尽,她又能怎么办呢。
    这一天她精神难得好些,才洗了头发,被吴娇儿推出来,坐在门槛上看小丫头晾手帕子。不一会听见人来报信,说是将军回来了。
    雨初晴,雁空绀碧。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门下走进来一个穿黛蓝半臂,白罗中单的男子。银瓶认出是李延琮,远远见他手里拿着一只二尺长的竿子,还当是只烟杆。
    “哟,病好了么?看着恢复得不错。”
    他笑着走近了,银瓶才看出那是一架木杆,上头站着只毛绒绒的小灰雀。
    “瞧我给你带什么回来——这玩意在京城叫蜡嘴儿,又叫梧桐儿,年节庙会上打弹的都是它们。”
    他撩袍在她身边坐下,袍子底下露出皂靴和白绸袴,门槛子矮,更显得腿长没地方放。
    银瓶立即站起身,蹙眉抱起了手臂,看着李延琮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子往天上一抛,小雀随即扑棱着翅膀冲到半空,衔回小石子吐在他手心。
    “好玩罢。”他洋洋得意,“我们打进扬州府,在府衙里发现这爱物儿,回来一路就养熟了。这东西亲人,好上手,留着给你做个伴儿罢。”
    打进扬州府,短短几个字,省掉了多少血雨腥风。银瓶愣了一愣,忙问:“打进扬州府了?那朝廷的兵马呢?”
    李延琮嘬着嘴逗鸟,半天才扔给她一句:“躲到南京去了。”
    银瓶看不上他这纨绔样子,低低骂了一句“薄媚”,李延琮听见,却笑起来,靠在门旁仰头道:“杜工部有首诗——‘马上谁家薄媚郎,临阶下马坐人床。不通姓字粗豪甚,指点银瓶索酒尝。’这诗好,对时对景——喏,银瓶,酒就不要了,你们这里的茶总得捧一碗来罢。”
    银瓶没心思理他,提着裙子往屋里走,又听他闲闲道:“既然身子好些了,赶明儿就搬到后头花园子里罢,里头有个两层的小红楼,足够你住的了。”
    府衙后头有个小花园,一直上着锁。银瓶愣了一愣,停住脚步道:“为什么?”
    “花园子里有花有草,叫人拾掇干净了,不是比前头有意思。怎么,不想去?就这么想离我近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