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 第45节(第 2 / 4 页)
  “是的,”唐先生说,“郑先生在那场地震中过世。”
    高婵听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她的手一抖,一朵白色的玫瑰花掉在地上,花朵撞到老旧风格的花砖上,摔掉一片花瓣。
    柔柔的玫瑰香。
    卧室中的白发老人,嗅到淡淡玫瑰香气。
    唐婉淑从睡梦中醒来。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噩梦里面,梦到屋顶突然塌陷,地板动荡,梦见泥呀瓦呀砖石全都掉了下来,砸向她。
    唐婉淑吓得哭起来。
    她一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父母都能干,她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儿苦,工作也是最好的,能上学认字算数,上完学后直接分配坐办公室当会计,算盘珠子打得比谁都快,数字算得比谁都准。
    非要说受什么委屈的话,就是追着嫁给了厂里沉默的那个大高个。
    委屈都是那个大高个给她的。
    大高个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郑韫卿,是他爷爷取的。
    唐婉淑当然知道对方穷,往上数几代还很糟糕的“成分不好”。但这样并不妨碍唐婉淑喜欢他,要嫁给他,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可是丈夫很冷淡,他从来都不会对唐婉淑说“我爱你”,不会给她讲那些甜甜蜜蜜的情话,很少和她聊天,不会和她一起看露天放映,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结婚三年,唐婉淑被他气哭过好几次,好几次闹着回娘家,他也不阻拦。只是等她过去住一晚,他就沉默着骑自行车去接她回来。
    唐婉淑每次生他气,和家里人赌咒发誓说肯定不回去,但一看到郑韫卿露面,立刻又欢欢喜喜地收拾包裹、跳上他的自行车。
    他连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就像一块木头,又硬又笨,不开窍,唯一和浪漫沾点边的,也就只是会在结婚纪念日给她带花。
    可也就是这块木头,在深夜中,在动荡混乱里,在石头砸下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翻身过来,将她护在身下,抱紧她。
    唐婉淑敢打赌,新婚夜对方都没有抱这么紧。
    噩梦是倾塌的黑夜,是摇晃破裂的房子,是被泥沙石呛到不停大声咳的唐婉淑。
    她哭得稀里哗啦,反复念着他的名字:“郑韫卿,我们房子是不是塌了呀?”
    郑韫卿说:“没事,房子塌了有个高的顶着。”
    唐婉淑说:“你在骂我个子矮。”
    “我没有,”郑韫卿说,顿了顿,他又说,“就是你的脾气,得改一改,以后要吃亏的。”
    唐婉淑要被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