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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吗?”
    曲宗南在最后几天里,断断续续醒过几次。
    他看着陪在床边的霍经时和夏行星笑得很满足,拉过他们的手和自己的紧紧牵在一起:“你们不要难受,老头子我这一辈子也值了,我无儿无女,你们就是我的孩子,我最放不下的,也是你们。”
    “尤其是咱们星星,经时啊,老师可就把我这个宝贝孙子托付给你了,你……不要让他再受苦了,他以前……太苦,你要帮老师……。”
    生命迹象的仪器表没等来医生的抢救就归于一条平直的红线。
    所有的语言和爱意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夏行星足足昏睡了十八个小时。
    疲惫至极和伤心过度,他前几天哭了太多,在老爷子的葬礼上已经麻木到迟钝,眼睛红肿干涸。
    最深重的悲痛往往不是眼泪能表达的,而是一种由心生发的死寂,将人吞没。
    葬礼很简单,是老爷子自己的意思,他没有什么走得近的亲戚,只有一些来吊唁的学生。
    后事是霍经时和夏行星一起置办的,虽然全程彼此都没有过一句对话。
    准确地来说,是夏行星单向屏蔽了一切来自外界的输入。
    单薄的少年身形轻盈削瘦得像一张纸,面色缟白,尖尖的下巴衬得原本漆亮水灵的眼睛空洞无神。
    不说话,也不喝水,任嘴唇干涸裂开,冒出血丝遍又一遍翻阅老爷子生前的诗集,抬手的动作废力,眨眼也缓慢。
    整个人都慢了一拍,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弦,下一秒就要绷断,又像濒临爆发的洪啸,脸上写着隐忍的平静。
    霍经时寸步不离守着他,夏行星的沉默与麻木像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磨在他心上,清晰地、缓慢地、永无止境。
    那双悲伤又忍耐的眼睛,他只消看一眼,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彻底死去了。
    又像有一把尖锐的凿子,细细碎碎地将他的心敲出裂缝,点一点往深里凿,万箭穿心的滋味不过如此。
    “行星,先喝点粥。”霍经时担心他的胃,把鸡丝粥熬得又稠又软。
    夏行星目光一分一毫没有离开过诗集,指尖颤巍巍地抚过每一个字。
    “我不想吃。”
    霍经时神色担忧,弯下腰,像是怕惊动了他似的,声音放得极为低沉轻柔:“就一口好吗?”
    夏行星无动于衷,仿佛被人打扰了一般,皱了皱眉,永远只有冷巴巴一句:“不吃,拿走。”
    霍经时看着他越发瘦削的下颌线,沉默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