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被人握着。他侧过头去，看到张形容憔悴脸，正倒在床上。
    姜玄。他正紧抓着陈林手睡得昏昏沉沉。他脸上胡茬来，头发也有乱，背上盖着件外套。陈林脑时有反应不过来，他躺在床上，看着床头灯露光晕，刺眼像道炸裂白影，将他晃得几乎都失了明。陈林不知怎么，又想起那句讨饶来，说得很卑微，象绝望，又像真在求他。
    他突然反应过来那姜玄。姜玄在哭。
    陈林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姜玄，轻轻把自己手从他掌心里抽来。他看到自己手掌好像都瘪了去，苍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连指尖都染着夜色昏黑。他就这样静静看了姜玄会儿，然后又伸手去，摸了摸姜玄头发，低声说：“你不要哭。”可他太累了，声音都轻得只剩缕，飘散在了空。陈林无暇多想，阖上眼睛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候陈曼坐在病床边，正在剥橘。陈林睁开眼睛，伸手过去拍了拍陈曼手边床铺，她才抬起头来，有发呆似看着陈林。陈林低声说：“妈。”陈曼左眼突然就掉泪来。陈林竭力抬起手，陈曼便抓着他手放在自己脸上，陈林轻轻笑笑，说：“哭什么呀……衣服、要沾湿了……”
    陈曼了鼻，舔了舔嘴唇，又抬手抹掉眼泪，握着陈林手笑着说：“妈好想你。”笑着却又抽气着湿了眼睛，说着眨眨眼，眼泪又扑簌簌掉来。陈林抬起手，按着她脸，却控制不好力道，重重了，终于将她泪抹掉了。
    须臾医护士鱼贯而，给他了检查，又嘱咐了输液，陈林算正式醒来了。医说他还算年轻，恢复很快，伤清创完全，也万幸发现及时没有造成脑损伤，既然醒了，不日便可以院。陈曼和医寒暄了会儿，送他了门，再回来时候陈林已又睡了。
    之后几天，陈林神显然越来越好，他循着主治医师建议，去室外走了走。虽然年节过后，可医院病人不少，陈林坐在坛边椅上，看着几个小孩蹲在上玩雪。他听说这几个孩里有个骨肉瘤，就在肩膀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