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说：“小陈啊！”这句个字抑扬顿挫，音韵寰转，陈林赶忙回：“啊主任你好，主任你好。”郭主任有着绝大多数主任的臭毛病，上来开始东拉西扯，说了通陈林最近表现不错、学生成绩又现了波动等等屁话，陈林忍不住把手机到短信界面，边听郭主任指示并时不时跟两句“嗯嗯我知了”“对对，就是这个理”，边揉着肚子翻短信记录——里卖弄果然有姜玄的短信——“我去啦！”后面还带着个姜玄惯用的emoji表。陈林看着这条短信，在底打了句“我醒了”，刚想发送，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又删掉了。
    他又打了句“你在哪”，打了个逗号，然后删掉，又打了个问号，紧接着又删掉换成了逗号，刚想打点什么，郭主任头终于开始说正题：
    “我说，小陈呀——”，陈林赶快把注意力扯回去，“诶”了声呼应，郭主任又说：“你听没听说，你们语文教研组的李老师，说自己身体不行，明年就要退了，哎哟我昨晚上刚接到他这电话，给我愁的呀，半宿没睡着觉！”陈林赶紧接话：“哎哟，李老师可是咱学校名牌教师啊，她退了，谁顶上呢？上面再调过来个？”陈林心知主任什么意思，总得给个遥不可及，才好让主任把想法说，果不其然，主任继续说：“哪能啊！咱全市重点中就个，语文老师都抢着要呢！调过来是没指望了，咱只能自己培养了。”陈林心里窃喜，听主任的意思又是有戏，赶紧顺杆说句：“哟，我们语文教研组压力可大了！”主任这终于冒头了：“可不么！哎哟小陈啊，我跟你透个信，你这小年轻，上课好、奖也拿了几个，现在就差再带来届好学生了，年好好表现表现，明年切都有可能，年轻人嘛，多拼拼事业，努努力！”陈林也听懂了，这是主任有意识想培养他，这通电话就是给他个独家消息，告诉他这年好好表现，多培养学生多拿奖，给自己打个“名师”牌子，以后切好说。
    这本来应该是让他非常兴的件事儿，可惜他现在又饿又累，个人待在家也实在是没有心奉承郭主任，只能耐着性子边夹着电话边衣服，佯装热跟郭主任你来我往，边客边合计，打了半小时电话，主任笑眯眯把电话挂了。陈林这才松了气，抹了把脸，看了看他给姜玄打的短信，想了想又按了退，不发了。
    八
    陈林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