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后他们后悔了 第12节(第 1 / 4 页)
    然后骆枳错开眼神,再不看他。
    再然后,不论任尘白说什么,骆枳都只是恍若未闻地垂下头。
    漆黑翦密的睫毛颤一下,又颤一下,终于不堪重负似的缓缓坠下去。
    骆枳再不看他。
    ……
    从医院回去后,任尘白再没能睡着,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同样烦躁得很,
    他把这份烦躁彻底归咎于意外毁了母亲的遗物引发的懊悔——这责任很容易就能怪到骆枳头上。
    如果骆枳不躲着任尘白,不逃进车里,任尘白也不会有机会毁掉那辆车。
    如果骆枳不把这件事瞒得这样死,任尘白能早点知道车是谁的,当然不可能对那辆车下手。
    看,怪不得骆家人把什么过错都冠给骆枳。
    这是种再轻松不过的体验,能规避掉一切烦恼跟自责,唯一做的只是要恨骆枳。
    要恨骆枳太容易了。
    任尘白收回心神。
    他回忆了一遍昨晚的场景,配合医生的提醒,才意识到那时候的骆枳很可能就已经听不到了。
    任尘白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值班医生不由愣了愣。
    这家私人医院是任家的产业,其实有许多人都知道,任尘白并不像外界以为的那么一味温柔和善。
    他们是见过任先生陪在母亲病床边,一边细心地削一个苹果,一边轻描淡写地平静吩咐“废掉某某合作”、“把某某渎职的部门经理开掉”、“裁撤掉某某冗余部门”的。
    吩咐这些话的时候,任尘白的语气就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很平静也很漠然,对着已经将到死路的棋子,敲一敲棋盘,或许还带有一点事不关己旁观的淡淡兴致。
    听不见了啊。
    然后呢?
    值班医生自然也就懂了任尘白的态度,摇了摇头闭严了嘴,向后退到电梯角落。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层。
    任尘白没有停顿,等到门开,就径直出了电梯。
    ……
    骆枳反锁上旅店的门。
    他把手放在洗手池的水龙头下,挤了些洗手液,反复冲洗着手上沾着的油污。
    冰凉干净的水在手上流动,砸在手指上,飞起白色的水花。
    骆枳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好奇地用手来回碰着水,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有水花溅到眼睫毛上,他本能地眨了下眼睛去躲,那点水冰得他微微打了个激灵,随即又淌进眼睛里烧起来,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