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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他已经成了失信人,想要再爬起来,需要付出比别人多数倍数十倍的努力。亲戚朋友那钱都借遍了,在钱面前,哪还有交情,尤其是发现他根本还不上以后,更是不受待见。
    他无休无止地想,就算回去上班还债有什么用呢?他爸也回不来了。
    没有意义。
    像磕了精神鸦-片上瘾,越来越戒不掉,他心知肚明,也没想戒。因为只有在这时候,他能麻痹自己,忘掉现实的痛苦,得到极短暂的一小段快乐。
    甚至祈祷自己也能猝死,死了一了百了。
    小时候他看,看到过家道中落的案例,还以为离自己很遥远。
    没想到跌下来这么简单。
    上个月给爸爸上过坟以后,他蹲在坟头,抽了两包烟,忽然觉得也是时候了。
    最近连玩儿他都觉得挺无聊。
    嗯,该去死了。
    他梦见自己各种各样的死法,也梦见好多以前的事,像是要在死前仔细回顾人生每一帧的走马灯。
    梦生得死,梦死得生。
    好多,好多,出现,忘记,最后留下一个男人的身影,反反复复地浮出来。
    ——陆庸。
    沈问秋想来想去,觉得是因为实在太愧疚了。
    他一次一次梦见最后一次见到陆庸的情景。
    是个大雪天。
    他本来不想去见陆庸,但是雪实在下得太大,陆庸等在别墅外面,等了小半个小时,被爸爸发现了,爸爸说:“陆庸找你呢,你什么时候性格这么恶劣了?你发什么少爷脾气,也不该这样折腾人啊。就算是吵架,也进屋子里再吵。”
    他气得要死,说:“你又不懂!不用你管!”
    但说完,沈问秋还是出门去见陆庸了。
    心口裹一股滚烫怒意,连冰雪也枉顾。
    沈问秋劈头盖脸就把陆庸骂了一顿:“你是不是神经病?你这是在逼我吗?”
    陆庸黝黑脸颊上有被风吹的皲裂,他嘴唇发紫,那么大个一人,微微佝偻着腰背,在他面前伏低做小,闷声说:“不是……你好几天没理我了,我在想,你是不是不跟我做朋友了?”
    沈问秋目光比冰雪还冷,恶意几乎刺入骨髓,年少时说话总不经过大脑:“是啊,你不能有点逼数吗?你他妈想跟我做的是朋友吗?”
    “非要我把那么恶心的话说出来吗?”
    “陆庸,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条件。”
    “你爸爸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去搞同性恋?你不恶心,我还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