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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终于对他说了心里话,把他给骂醒了。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和扶游之间,存在着君臣上下,扶游不得不接受他或施舍或强迫的一切吗?
    未必,他当然知道扶游是被迫的,他只是不在乎而已。
    他只要小黄雀留在他身边就好了,至于过程怎么样、小黄雀自己的意愿如何,他全不在乎。
    现在小黄雀终于飞走了,他竟然后知后觉地开始难受了。
    多可笑。
    晏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走过山丘,走到自己带来的随从那边。
    秦钩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走,晏知也不敢走,他害怕秦钩转过头又去抓人,他得在这儿帮扶游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树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雀啼。
    秦钩这才恍然回过神,他回过头,喊着:备马备马!
    晏知警惕地站起来,也让自己的随从去牵马。
    可是等秦钩的侍从把马匹牵来的时候,秦钩翻身上马,刚要去追,却扯了一下缰绳,停住了。
    他神态茫然,思索良久,最后却调转马头。
    回宫
    晏知松了口气,也吩咐整肃队伍,准备回程。
    回去路上,秦钩骑在马上,扶游的控诉与哭喊,一声一声敲在他心上。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极快,好像要冲破禁锢、直接跳出胸膛一般。
    忽然,他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跟在后面的马匹来不及停住,马蹄子踏在他的胸口。
    他不觉得疼,只觉得还不够,要是能直接把胸膛剖开,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那就好了。
    只可惜这不可行。
    而这还只是扶游出去采诗的第一天。
    *
    扶游离开的第二天。
    扶游已经远离皇都,进入另一个州郡的边境。
    小采诗官背着书箱,摇着木铎,受到了整个村庄百姓的热情款待。
    秦钩已经回到皇宫,回到养居殿,坐在案前批阅奏折。
    崔直像往常一样,点上安神香,摆好笔墨与茶水,就退出去了。
    这天晚上。
    扶游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家里留宿,和老人家谈天说地,谈了半宿,才迷迷糊糊地去睡觉。
    躲在被子里的时候,扶游没忍住流了眼泪。
    养居殿里,秦钩在案前批奏折批到半夜。
    夜深时,他搁下笔,揉了揉眉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