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拿过一粒鸡丁，因为太大颗的缘故，浑身上下都沾上了油渍，但吃在嘴里依旧美味。
    填饱了肚子的阿旺乖巧地跑到宁默身边，“唔……阿默，你还在生阿承的气吗？”
    虽然不知道陆承又说了什么，但宁默生气是事实，这时候不管谁对谁错，安抚宁默是最重要的。
    宁默掀起眼皮，目光落在阿旺按住自己手背的小手上。
    小小的，一碰就会断掉似的。
    眼睛也是脑袋也是身体也是，都变得那么小了……
    对陆承的火气跺几脚就能够消散了，他更气的其实是对阿旺变成这样而无能为力的自己。小东西太纤细了，但蠢蠢的不知道担心自己今后该怎样生活，反而在安慰他不要生气。
    要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就好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这是他遇到过的最诡异的事情。
    沉默地收拾掉餐盒，宁默将马克杯里倒满温度适宜的热水，对浑身油腻的阿旺说，“进来泡澡。”
    “咦？好有趣哦！”忙不迭让宁默把自己扔进水里，阿旺笑眯眯地靠在杯子边缘泡澡，“比在浴缸里还要舒服呢。”
    “是吗……”
    好笑地推了推阿旺湿漉漉的脑袋，宁默抽出一张纸巾，“小心点，万一感冒你就完蛋了。”
    “嗯，今天很冷呢。”
    阿旺浮出水面甩甩头，听话地让宁默帮他擦头发。
    之后宁默将下巴磕在双手交叠的手臂上，正好能和阿旺平视，看着阿旺舒服地泡澡。
    很奇妙的感觉，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住了，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从相遇到现在，他们都成长了许多。
    十几年时间下来，最大的感悟就是……
    “阿默，我变这么小，以后怎么亲亲？”
    眼前的人永远都聪明不了。
    “怎么亲……”
    让阿旺爬到自己手掌中央，用纸巾擦干水滴，又用干燥柔软的纸巾将阿旺层层包裹住。
    “这样亲不就好了。”
    抬起手臂，让坐在自己手掌中的阿旺恰好与自己的嘴巴平行，宁默勾勾唇角。
    年少时他或许会心虚，不愿说出“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这种话，但年岁渐长，共同渡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成熟到拥有如上念头的觉悟了。
    “就这么大也没关系。”
    “诶？”
    “我会一直喜欢你。”
    这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