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几万里 第56节(第 4 / 5 页)
起来,目光温和,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公子真的变了不少。”
    以前的谢琢,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只能活几年的事实,不曾挣扎,也不曾有求生的念头,明明是还未及冠的少年人,眼中却死寂地不见半丝波澜。
    他虽医术高明,但却救不了求死之人。不过他也并非不能理解,这世上的一切,公子都无眷念,甚至想来,活着的每一天对公子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吧?
    听见这个评价,谢琢并不笃定。
    或许是的?
    至少以前,他从不会想以后,有了陆骁,他却忍不住每天都会想有陆骁的以后。
    提笔写好药方,宋大夫捋了捋胡须,笑得轻松宽慰:“我的医术,说不上生死人肉白骨,但真论起来,肯定能排进大楚前列,公子好好吃药,只要公子不想死,就算哪一天阎王敲门,我也会尽全力留下公子的命!”
    二月二十四,谢琢随驾前往太液池赏柳,烟波画船,有教坊司的乐伎在船上奏曲轻唱,渺渺如仙乐。
    咸宁帝心情好了不少,命高让给乐伎分发赏钱,又找来宫廷画师,令他趁着春日晴好,杨柳垂岸,画一幅《太液柳风图》,并让谢琢题诗。
    谢琢连忙低头,惭愧道:“臣诗才着实不佳,担心一不小心污了画师的画作。”
    咸宁帝扬扬宽袖:“无碍,延龄之才,不在诗作,朕心里清楚。”他又笑道,“况且,朕说你写得好,这天下间,又有谁敢说延龄写得不好?”
    谢琢听懂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只要他全心依附,忠心耿耿,不生二心,那么,不仅是他的诗写得好或不好,皇权还会慷慨地赠与他名望、地位、权力、财富……
    就像首辅杨敬尧。
    谢琢没有再推辞:“那臣只好献丑了。”
    宫人都等在十步开外,咸宁帝站在水榭中,四面当风,他半眯着眼,慨叹:“朕许久不曾这般悠闲了。”
    顺手拍了两下朱红圆柱,“太医还劝朕注意歇息,可上午泽州报春洪泛滥,中午应州又上折子说起了疫病,下午池州的铜矿又塌了。等朕终于把这些事处理完,八百里加急,凌州的军情奏报又送了过来,朕如何歇得?”
    与先帝连月不上朝、沉迷丹药不同,咸宁帝很是勤政,同样也很忌惮分权,万事皆要过目,所以才安排了翰林官员每日去文华殿轮值,从旁帮着整理奏折。
    转过身,咸宁帝边走边道:“说起凌州,陆将军强调北狄新任汗王耶律真狼子野心,但依朕看来,北狄皆是蛮族,到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