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雪 第6节(第 2 / 5 页)
,贺以诚人在卫生间刮胡子,他昨晚有饭局,破天荒喝醉了,今天起得迟,什么东西都没吃。
    “贺图南,帮我拿下手机。”他喊了一声儿子。
    贺图南从沙发上起身,瞄了一眼,把手机递给贺以诚。
    卫生间的门又关上了,贺图南回头,若有所思盯着那扇门,听里面隐约有声音。
    没多久,贺以诚忽地拉开门,顶着半腮泡沫,手往茶几上一扫,人就冲向了门口,也许,是因为太慌,贺以诚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贺图南从没见他这么失态过。
    他一下就想起元旦那天,在医院附近,看见的那个身影,裹着军大衣的身影。
    此刻,他非常想知道,打来电话的是什么人,又到底是什么事,让一向淡漠没什么温度的贺以诚,突然像被火灼。
    第6章
    医院里,贺以诚到最后,才跟昏迷中的明秀低声说了句:“这些年,我心里从没有过另一个人。”
    有些事,注定只能用来深埋。
    他没说自己后不后悔,也没问明秀后没后悔,青春早已流逝,人生有限,谁也不能在时间的河流中回溯。
    站在抢救室外头的,除了他,还有展有庆,展有庆什么也不懂,一脸闷相,可他哭了,肩膀一抖一抖的,贺以诚冷漠地扫过去两眼,他走到窗户那,想抽根烟,可怎么也点不着火。
    医生们一脸遗憾地走了出来。
    应了老人们的话,熬得过冬,不见得能熬过春。
    展有庆带明秀回家前,扑通一声,给贺以诚跪了,他淌着眼泪说:“贺老板,大恩不言谢,我给您磕个头吧。”
    贺以诚面无表情,不接受,也不拒绝。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展有庆这一跪,是算着什么都一笔勾销。
    贺以诚跟他无话可说,他头疼,眼睛干干的,回到家倒头一觉睡到第二天黄昏。
    妻子林美娟是美院的老师,正在假期中,见贺以诚不对劲,交代贺图南千万不要惹爸爸生气。
    “以诚,你起来吃点东西。”林美娟做好了饭,喊不起他,贺以诚睡的书房,衣裳都没脱,她担心他睡得难受。
    贺以诚头疼欲裂,他翻个身,声音低哑:“先吃吧,不用管我。”
    一直到晚上,他才起来喝了点水。
    饭桌上,一家人沉默地吃着东西,林美娟什么都没问,贺以诚这个人,有什么事如果自己不主动说,别人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
    她只是给他夹菜,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