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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清上楼,自己到厨房里煮了热茶,又使阿杏端上去。
    也不知道那两人谈了些什麽,竟是久久都没有动静,也不见成奉清下楼,徐景同心中烦躁,每过片刻便不由得盯著楼梯口看,连坐也坐不安稳似的。只是成奉清一时半刻没有要下楼的样子,徐景同閒得发慌,索性琢磨起成奉清先前说过的话来。
    成奉清说得不错,他长年侍候严靖和,自然有几分情份,但除此之外,实是不可能的。便是那句「为情所困」,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用在自己身上更是说不出的可笑。
    徐景同自幼父母俱逝,又受亲戚薄待,这许多年来,身边当真就只有严靖和一人了。偏偏如今严靖和却不要他为奴为仆,他又是委屈,又不知所措,有如自己捧出一片真心,又眼睁睁瞧著那人轻蔑地扔下,连碰一碰都嫌脏了手似的,心中自是难受到了极点。
    想到此节,他才发现自己从未想过严靖和竟会不要他,而严靖和既然不要他,他自也无处可去了。
    这些年来,他的日子无一不与严靖和系在一处,严靖和去学堂,他也跟著去,严靖和挂了军职,他便成了副官,严靖和当上大帅,他就是副官长,严靖和被人软禁,他便暗暗筹谋,一边积累家底,一边想方设法营救主子……若是没有了严靖和,他又该怎麽办?
    没了严靖和这个主子,他一介奴仆,又能做什麽?
    徐景同一边思量著,一边茫然地瞪著一旁的西洋钟。
    他往日想过,总有一日要娶个温顺妻子,生几个大胖儿子,但不知何故,现下的他却忽然觉得,娶妻生子彷佛也没什麽好处,便说严靖和,虽有妻儿,却是无甚感情,如今亦是久不得见,按著现下情势,只怕往後也是天各一方,说起来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傅子桓、傅师长、周参谋长……往日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莫怪严靖和要说「散了也罢」……现如今,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严靖和亲长凋零,亦无至交,身旁只剩下一个徐景同。而徐景同亲缘薄弱,又长年为仆,身旁也只剩下一个严靖和。
    两人之间的情份,也不知道究竟该说是深厚或者薄弱,徐景同想了又想,依旧想不清楚。
    当年严靖和悄悄使人突破重围,送他离开,究竟是因为情深或者情薄,他至今仍想不明白。若是深情,为何不愿让他遂了心愿,与主子同生共死?若是薄情,为何偏偏百般筹谋,只让他一人离去?
    徐景同想到此处,却是痴了。
    人生於世,自有亲长友朋,他与严靖和却俱是孑然一身,身旁只馀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