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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欣喜,亦有怅惘;他无父无母,亦没有任何亲朋好友,仔细算来,此生以来最亲近的……竟只有严靖和一人了。
    「快些睡……」
    身旁陡然传来含糊的嗓音,平白唬了他一跳。
    「是。」徐景同轻声答道,忽然发觉,严靖和并非当真清醒了,只不过是睡梦中迷迷糊糊瞧见他醒著,才如此说道。过了半晌,严靖和翻了个身,竟俯卧在他胸膛处,呼吸平稳,全无任何醒来的迹象。
    他被压得动弹不得,身上那人无论如何说不上轻盈,压得他心口一阵发闷,然则徐景同却感到了一阵温暖的感觉,细想才察觉是那人的体温……在初春微冷的夜晚而言,这样的温度多多少少让人有些难以抗拒。
    徐景同在心中叹了口气,小心地挪动著身躯,尽量让严靖和卧得舒适些。在这之後,他闭上了眼,忽然感到一股睡意上涌,不知不觉便睡著了。
    入夏之初,严靖和打著回乡祭祖的名头,带著徐景同回了湖北一趟。徐景同不明所以,也不敢多言,只知道严靖和回乡以来,镇日同傅师长周参谋长等人关在书房内,或有要事相商,徐景同当众严责了几个口风不紧的下人,倒是起了一些杀鸡儆猴的作用,府中诸人倒是一个比一个谨慎起来,就怕一时行差踏错而遭殃。
    直到秋季,严靖和才令人收拾了东西,同徐景同一道回了北京。这时离成亲的时候已经不远了,虽还有些时日,但需要筹备的东西著实不少,徐景同也渐渐变得忙碌起来,按著周参谋长的指示办事,竟是一刻都不得閒,连稍事歇息甚或喝一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相较於他,严靖和却是无所事事,同好不容易说动老父打消与宋家结亲念头的傅子桓二人时而品茶酌酒,时而出外游乐,全然不曾理会成亲的诸多事宜。
    成亲当日,北京城中的诸多要人都应邀而来,严靖和不耐烦同那些人喝酒,大部分时候却是由傅子桓帮著挡了,偶然有些躲不过去的时候,便也只得喝了,一张脸上泛起一层薄红,倒像是个微醺的模样。
    徐景同至今仍担著管家的分内之事,忙得团团转,一会是某位师长醉了得安排客房让人休息,一会是宴会上的酒水不够了需得补足,即便可以使唤下人,但一应庶务琐事都砸到了他头上,实是不堪重负。幸而到了後来,再没出过什麽意外,令徐景同著实松了口气。
    待得婚礼结束,宾客散尽,徐景同才终於有了歇息的机会,一边指挥著下人收拾,一边喝了口茶水。新夫人似乎正在梳洗沐浴,严靖和一个人待在大厅内,把玩著一个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