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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戟说:“我是她爹,如何会害她。”
    闵大娘松口气:“若果您真不害这孩子,我就带你去见舟生她娘。”
    孩子还抓着闵大娘的衣服不松手,时戟很想抱一抱,听闵大娘这么说,忙问:“她呢?她在哪里?”
    闵大娘见男子模样,心中难免嘀咕,嘴上也没留意,都说出来:“若您爱之怜之,怎会任她这般可怜……”
    时戟脸上的笑意慢慢沉下去。
    这般可怜,是哪般可怜?
    他心口缓缓蜷缩起来。
    直到闵大娘带着他,走到今日早些时候,他踩过的坟包。
    那小小的,一座无名氏的坟包,孤零零地立在河边。
    “无名氏”三个字,尤为扎眼。
    闵大娘尽量妥善安葬她,但是,她银钱不多,只能为她置办衣服薄棺木,甚至请不动别人抬她上山。
    只能在她香消玉殒的河边,为她立一座小小的墓碑,闵大娘已经仁至义尽。
    时戟站在坟墓前,许久没有动。
    他在回想,他骑着马,高高在上地踩过这座坟墓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哦,他想,这是个可怜人,为了兰以云和孩子,他允许这个人在此地长眠。
    看啊,这就是他的善心。
    他善心发着发着,发到自己头上。
    真好笑。
    时戟盯着无名氏的墓碑,久久都不曾眨眼,直到眼中酸涩无比,眼眶通红,他忘记了,人是能够眨眼的。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三个字:她死了。
    死在他不知道的夜晚,葬在他不知道的荒芜之地,魂魄飘散在四野。
    时戟缓缓蹲下身。
    河边的泥土带着一股水味,慢慢的,好像混合着铁锈味,奇异的是,他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犹如每一次,他推开香坊,她正在调香,静谧又美好。
    时戟双眼不正常地干瞪着,慢慢的,伸手按在坟包上。
    她死了吗?他不信。
    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她这么恨他,怎么能不报复回来,就先走一步去九泉之下。
    他要亲眼所见。
    时戟双手刨着泥土,围在远处的禁卫军,只看那尊贵的男人,赤着双手挖泥土,泥土嵌到他指甲里,掀翻他的指甲,鲜血淋淋。
    他全然无察,一直挖着。
    凌晨的时候,天际泛着鱼肚白,清冷的风,一阵又一阵的。
    后来,他的动作停下来。
    时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