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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燃着香,他睡不好觉,詹天歌给他送了安神香,明明安神的东西,现在闻起来越来越烦躁。
    他坐在床边,抛了六角铜钱,仔细一瞧又是平安喜乐,凶兆。
    他细细想着身边人,觉得每个人都像是要害他。
    顾羿心里有事儿,披着外袍出了门,他一个人跑到悔过崖下。悔过崖夜里阴森森的,连鸟鸣都没有,树叶沙沙而动,水流潺潺,黑黢黢的悬崖下有无数影子在动,风吹过时像是有厉鬼在哀嚎。他没感觉到怕,钻进师兄的小竹楼里,连灯都没点,闻着屋内自然的清香才感觉到一点心安,抱着徐云骞的被子闭上了眼。
    你在我床上干什么?这时候黑暗中突然想起了一道声音,又低又磁,还有几分不快。
    顾羿猛地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做梦,他坐直了身体,看到黑暗中有一个人影,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师兄?
    黑暗中的影子动了动,徐云骞的身形慢慢显出来,他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浑身都湿透了,衣服湿淋淋贴着,在黑暗中勾出他的身形,宽肩窄腰腿也长。除了在梦里,顾羿从未见过他师兄这幅模样,像是一只从水里钻出来的艳鬼,头发披散着,发梢正往下滴水,若不是他的脸上带着冷漠,顾羿几乎认不出这是徐云骞。
    徐云骞走到床边,微微俯下身,一滴水顺着下巴沿滴下来,正巧落在顾羿的脖颈上,水珠一滑很快淹没在衣领里消失不见,水滴明明是冷的,顾羿却觉得像是沸水,烫的他一个哆嗦。而徐云骞还没放过他,又问: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顾羿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不是梦,真的是徐云骞,他已经将近一年没见过自家师兄,可他为什么回来?
    顾羿往床铺里缩了缩,我睡不着。
    徐云骞知道他有这个毛病,皱了皱眉,道:没人能睡我床。
    顾羿迎着徐云骞的目光,不怕死地说:我问过师父了,你不在了,东西就是我的。
    徐云骞:第一次后悔自己上文渊阁。
    你怎么在这儿?顾羿问,他猜测徐云骞应该是偷跑出来,一个月只能上一次文渊阁,出来之后就只能等下个月,徐云骞没掌灯,应该是不想让人发现他在这儿。
    练剑。徐云骞直起身子,仿佛对顾羿失去了兴趣,拿着一张帕子擦头发。
    顾羿望着徐云骞修长的手指在黑发中穿梭,有些心猿意马,喉咙发干,问:然后呢?
    没了。徐云骞的回答很简洁。
    顾羿知道徐云骞常常来瀑布下练剑,大概是在文渊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