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天堂 第19节(第 2 / 4 页)
学校重新清理了沙坑。沙子很细,厚度也足够,向前的冲力让我的两个脚几乎全部埋了进去。
    我原地抽了抽,还没等我从里面脱身,突然平地刮起一阵邪风。
    这风邪门。时间短,但来势汹汹,刮得主席台上横幅都猎猎作响,学生的骂声和惊呼响成一片,我们这一处更没法幸免。
    沙坑里的沙子被风卷起,站在中央的我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型沙尘暴。
    没多久,风停了。三级跳项目暂听十分钟,站在沙坑附近观赛的倒霉同学纷纷灰头土脸跑去洗脸,沿路嘴里还“呸呸”不停。
    比较惨的是我。
    我的眼睛天生敏感,迎风迎光久了就会掉眼泪,这该死的狂沙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它来了又走,我却只能捂着眼泪如雨下,又疼又辣得完全没法睁眼。
    好在耿一直离得不远,看到我的窘况,像遛狗一样把我遛到教学楼的厕所。
    耿一直听了这话直骂我没良心,明明他才更像给我导盲的拉布拉多。
    我洗完脸,眼睛还是红的。
    耿一直着急了:“秃哥,你他妈没事儿吧?红得吓人,眼睛里面不会出血了吧?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
    我心知自己这双娇贵的眼睛是什么尿性,摆摆手:“我回教室,包里有眼药水。”
    “也行,你自己得有数啊。”他拗不过我,抓住我的胳膊:“我送你回去!”
    耿一直是体委。到这个时间,运动会的项目基本结束了,待会儿他就该组织队列带回观众席,最后代表班级领奖。我不想耽误,忍痛睁眼给他看:“我真的没事。”
    “那好吧,电话联系。”耿一直犹豫两秒,转身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我点点头,无心多说:“嗯。”
    三言两语把二百五打发回去,我强忍不适跑回教室,刚要推开后门,我脚步一顿,刹了车。
    后门的小玻璃窗刚好和我眼睛齐平,为应付上面检查擦得很干净,我不费力气就能窥到教室里的一切。
    快落山的太阳黄得晃眼,光途径大块的玻璃投进教室,黑板上还是昨天最后一节数学课的板书,值日生忘了擦。
    位置上都是空的,桌子上摞着成堆的书和练习册,窗户打开三指宽的缝,谁五毛钱一沓的草稿纸摊在桌子上,被挤进教室的晚风吹得一页翻过一页,能猜到薄又干硬的纸质正在细碎作响。
    裴雁来正半倚在窗台边,他背着光,我看不清表情。
    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这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