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回信 第117节(第 2 / 3 页)
   好像所有的初遇。
    在它真正以一种独特的无可取代的地位长存你心之前,看起来,都不过只是普通的一天而已。
    普通的女孩。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场雨。
    只是,等到没有她的陪伴也长大,长到油盐不进、览尽美色的二十几岁,三十岁。
    突然发现自己仍然会非常偶尔地、在许多并不刻意的瞬间,又或是平凡的某个雨天,想起十六岁那年远远看到的背影时,他才惊觉。
    原来当年的玩笑并不都是玩笑,说和人争——其实也不是因为要争而争,而是因为真的喜欢。
    也真的不甘心。
    ……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因一时兴起,拿着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之后的十多年,哪怕换了许多个手机,却始终没有换过这一张简陋的屏保。
    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反反复复梦见,十六岁那年,一起淋过一场雨。
    那一天,身为小组长和他“学伴”的迟雪,找了突然“失踪”的他一下午。
    来来回回绕着教学楼前后打转。
    却不知道,他一直都在顶楼,看着底下那只团团转的“小蚂蚁”。玩着默数、倒数和赌她什么时候会被气走的游戏。
    也该是时候把她气走了。
    谁让她老是唠唠叨叨烦人得很。
    只可惜,至少在这天下午,他终究没能够如愿。
    只能等到终于玩够了下楼,才装作不经意发现了她。
    走过去,小花伞便被小小的姑娘高举着,举过了他的头顶。
    他彼时饶有兴致地抬头,只一眼,便看见伞布内的角落,被人拿油彩笔、一笔一划端正地写了名字:迟到的迟,下雪的雪。却还故意问她她叫什么。
    而她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迟雪。
    ——真有意思。
    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他不记得她的名字。
    他有些讶异,又一次迎来意料之外的结果,于是终于正眼瞧了一次面前人:
    哪怕两条辫子被打湿了,鬓发一缕一缕贴着脸颊;
    哪怕鞋袜都湿透了,踩一脚,发出“噗叽噗叽”的响亮出水声,可是很奇怪,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狼狈或可怜,眼神依旧清亮。又指着教学楼的方向,对他说走吧,回去上课了。
    小组长迟雪尽职尽责。
    只有逃课生南生忍俊不禁。
    于是手里接过她递来的同样风格的小花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