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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挥挥手,再低声开口。
    “你跟我这么些年,戏也听的不少。这一出叫什么?”
    阿阴双眼写着嗔怪地剜他,“你这就无趣了,下次再不同你说玩笑话。”
    “玩笑话没个边际,倒没见过你这般爱把自家男人向外推的。戏你明明看得懂,王五姐和谢招郎能用来譬喻我与梁谨筝?说你讲浑话,还越发起劲了。”
    下人送上来张毯子,他扯开盖住她腿肚和脚。任是旁人听了也要心道:烦请韩太太看看眼前人的真心罢,他一点也不是刻板较真,只是满腔情意都倾在你身上,哪里容得下被质疑分说?
    今日阴天,阿阴知道,冬愈发的近了,不知道上海会不会下一场雪。现下房子里很暖,天色昏沉沉,下午也要在客厅开着金闪闪的吊灯。
    看向韩听竺,他面色仍旧是冷着的,手上的举动却又温柔,皮囊之下掩藏的明明就是一如过往的满心“纯良”。
    独一份的,为她的,纯良。
    她忍不住开口,话语比思绪还快,问从未问过的一句:“你爱我吗?”
    实在是太俗气的问题。
    且一说出口,她就又莫名地退却了,不想听到答案了。无论是深情的道一句“我爱你”,亦或是摇头说“不爱”,她更怕的甚至是听到前者。因心底骤起了苍凉,她同那个玄衣小和尚,从未道过一句爱,就连她问得最多的是否欢喜,竟至死也未听过他答案。
    韩听竺看得见她眼里的伤与痛,他表情绷得很紧,双眼也直直望她。他好像感觉得到,她其实不想听这个问题的回答,亦或是为答案而害怕。
    安静之中,忽然传来一声猫叫化解僵局。下一秒,一团黑影跳上沙发,趴在了阿阴脚边。两人的视线便都转向了猫,他不作言语,她亦不催促,好似从未问出过这个问题,除了眼下落笔,无人记得顷刻间发生什么。
    好似刚画好的一副红泥小火炉画卷,不由己的被泼了墨。画还在,那股意境已经逐渐消散了。
    没过几天,正赶上这阵子喜气过去,汪伪政府陈部长操办的拍卖会定下了日子。十一月二十日,上海沦陷的日子,距今已经四年。明里暗里,都不是甚的好意思,却把上海滩这些叫的上号的人请了个遍。陈万良当真是一条卖国的好狗,行事很是到位。
    去是不得不去的,你若是拒绝,便定然在家睡不好最后的安生觉。明日清早,不,或许是半夜,就会有特务进家门,把你带走拷问:到底对和平救国有着怎样的逆反心理。
    上海曾经在这日被掠夺,你也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