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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恍惚间他想起很多事,大概是跟萧重涧提起了自己的父亲的关系,很长时间以前老头子的事一点一滴都在脑海中重现出来;就像放电影一样,小时候家里的每一个场景都一幕幕被翻出来z,就像一台老旧的电影播放机,吱吱呀呀的放着静寂无声的电影。他好像还身处在上个世纪末香港的赌场里,然后镜头一转他背着包大步离开家门,声色犬马、灯红酒绿一一过一遍,虚浮而真假难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起萧重涧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这个男人的拥抱和微笑,这个男人的温暖和残忍,一幕一幕走马观花一样放过去,到最后他恍惚看见萧重涧对他举起枪口,他想动但是动不了,想挣扎却没有力气,他眼睁睁的看着子弹擦过自己温热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就好像是刹那间滂沱的泪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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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九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还很迷糊,睁眼间好像看见医院白色的墙壁,但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仅仅是一个刹那间的清醒之后又坠入了昏迷。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昼夜,只恍惚间听见有人跑动的声音,然后是说话,灯光打在他脸上,他很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把灯光移开。”
    一个很熟悉的男声响起来,接着刺目的灯光被移开了。杨九重重的合上眼皮,他感觉到有微凉的湿毛巾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拭过自己的脸,力道温柔不轻不重,让他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那个人极其的有耐心,中途换了一条毛巾,但是动作仍然轻柔得就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杨九迷迷糊糊的躺着,心想这又是何必呢,颠颠转转几次了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吗?要是真那么娇弱,这条命还留得到现在吗d?
    他这样想着,但是他说不出来。他太虚弱了,只能躺在那里,不能看,不能说,恍惚间能听一点,只要不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过一小会儿他就会再次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过去几次、醒过来几次,那个人始终在身边,就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有时他会喂他一点水w,只是一点点,润喉罢了。那水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总是会在杨九感觉最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滋润他干燥的咽喉。
    杨九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他一直是很强悍的,皮糙肉厚、能打耐揍,有人害怕他,有人尊敬他,有人喜欢他,有人憎恨他……但是从来没有人把他当作刚刚出土的文物或什么无价之宝一样,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他。
    他甚至想,这样睡下去直到永远就好了。
    他一直这样浑浑噩噩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