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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蹦了,再蹦楼下王大妈抄扫把上楼揍你。”
    ……要不要告诉他杜文娟再婚的事情?
    还是先瞒着,等亲妈到了自己说?
    姜忘一边给泥猴子一样脖子都沾了面粉的小孩洗澡,一边心里骂了句脏话。
    草,你们一个两个的,自己谈恋爱成家是爽了,能不能想想小孩。
    还得老子来帮忙擦屁股,凭什么。
    周五一晃就到,火车说是晚上九点半到还可能会晚点,姜忘早上五点就醒了。
    醒了以后再怎么烙饼都睡不着,先是把家里仔仔细细打扫一遍被单被套全换,连带着轰小孩再去从头到尾洗个香喷喷的,不许跟同学去草地打滚。
    然后上班都心神不宁。
    男人一向很会找借口,面上装出一副尽职尽责好家长的嘴脸,给还在昏睡的季临秋发消息。
    [这两天星望他妈妈过来,季老师方便陪着聊聊小孩的情况么。]
    温文尔雅的季老师睡到十二点半才醒,回消息挺迟。
    [得了吧。]
    [下回再找我帮忙,别装,都是大尾巴狼。]
    姜大尾巴狼认得痛痛快快。
    [是,我真有点怂,你这两天陪我见他们呗,哥们回头请你喝酒。]
    [不喝酒,你帮我写八千字教师心得,word文档交,格式短信发你。]
    [……行。]
    等到了晚上九点,两大一小穿得人模狗样在车站就位。
    彭星望还学了电视上那一套,特意画了个彩虹小纸牌,上面写‘欢迎妈妈回家’。
    姜忘瞧着这接车牌实在臊得慌,又不好打消他贴了一下午星星月亮的积极性,板着脸在旁边跟着迎宾。
    天色已晚,老旧火车站一股灰尘味儿。
    已经有流浪汉拖着纸板编织袋在附近找个角落躺着,还有老人在附近小广场抽陀螺玩,啪啪啪啪响的让人心烦。
    姜忘习惯了高铁站飞机场那套,再回到这种地方很难不嫌弃,迎宾十分钟就开始打蚊子。
    季老师又变回学校那套,站在小孩旁边耐心陪他聊天。
    直到九点四十,拖着行李箱的中年男女才匆匆出来。
    女人看着刚刚三十一,男人估计得接近四十了,穿着还算讲究,至少比彭家辉体面很多。
    姜忘从来没有见过杜文娟。
    他记忆里的母亲,是温柔又模糊的影子,连面容都不够清晰。
    二十七年足够一个人忘记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