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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绍景却摇摇头道:“就是至诚赤子心性,太过热血,你若逗的他太狠,他怕是当真记恨上你,到时候假戏真错,宁侍郎是最不得好处的。”笑着望了他一会,见宁裴卿似的欲言又止,季绍景又温言道:“宁侍郎来访,不会只是特来夸本王一句的吧。”
    “实不相瞒,此次是为拙荆购置新衣来的锦州,路经王府,想起王爷生辰将至,到时候怕不能亲自相贺,只好提前将寿礼送来。”宁裴卿铺垫几句,直言不讳道,“还想问一声王爷,当年戏言,是不是...还在当真,若王爷未曾放下,还望、还望王爷能及时回头,不然卿总觉两方愧疚,对不起王爷,更对不起发妻,毕竟我欠王爷太多,除了...除了那个条件,拿命还都是值得的。”
    他说话时,季绍景一直认真注视着他的眉心,一如当年看着那个被军役逼上战场、满脸血污的少年。季绍景依稀记得他当年叩谢过救命之恩后,倔强恳求的话——“卿不识武略,做不得百夫长,然报国之志难平,只求战事过后,拿封赏换陋室一隅,书心头志气,为万民苍生。
    大概是宁裴卿当时的语气着实坚定,可贵少年意气,挥斥方遒,出尘不染,所以他一介武夫,身在俗世,洋洋贪恋上这人一身谪仙气质。
    如今心意不改,他平步青云,做了天子门生,而自己——
    季绍景笑了笑,将落在酒盏中的两朵梅花瓣挑出来,右手微倾,琥珀琼浆便顺着杯壁一泄而下,滴滴砸在冻土上,季绍景指着地上一摊事湿痕道:“覆水难收,本王当日说的话,永远作数的,就是宁侍郎心怀为国为民壮志,本王敬佩之意,此生不改。”
    季绍景着重咬着“敬佩”二字,宁裴卿立时懂他话中所指,终是眉头尽展,抬手举杯而祝,仰头饮下。
    他与王爷曾经种种,最终皆被封存在各自记忆深处,做不得江湖人,谈不上快意恩仇,唯言君子不党,斩断过多纠缠。
    二人把酒言欢,酣畅饮过一坛,顾至诚拉着何清来到花园时,宁裴卿已穿戴好了大氅,与季绍景作揖告别。何清远远望着梅树下一双人影,莫名觉得心有极快地略过一抹异样,却转瞬即逝,再抓不住。
    正好季绍景也看见他们,便与宁裴卿说了句什么,二人隔着半丈距离,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宁裴卿冲何清点了点头,正要寒暄几句,那顾家公子已双手抱在胸前,强插话道:“宁大人这就要走?不再与三哥攀几句交情?”
    宁裴卿见他果然恨上自己,无奈看了季绍景一眼,面带苦笑道:“我来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