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挽弓(第 2 / 5 页)
冷沉的眼扫过来,林淮景戛然收住了话头。他听见顾荇之冰泉玉质般的声音响在头顶,夹杂着些许寒意,“她是我顾氏长房嫡系将来的主母,朝廷从叁品大员未过门的妻,不是什么庶人。”
    林淮景被他这陡然冷冽的语气震住,颤巍巍地往后退一步,虚扶了扶头上的官帽。他稳了片刻,而后嘴角才扯开一丝淡笑,问顾荇之道:“顾侍郎应该不知道林某要问的,是什么案子吧?”
    言毕举起右手,朝身后勾了勾手指头。
    不算安静的街道一侧,窸窣脚步传来。片刻后,从林淮景身后行来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
    她穿着宽大的玄色氅衣,兜帽罩住了头,看不清样貌。
    林淮景轻笑一声,对着顾荇之道:“这位姑娘顾侍郎还没有见过,是今日一早有人送到我大理寺来的。”
    说话间,林淮景对着那女子做了个手势。她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块东西,递到林淮景手里。而后摘下罩住头的氅衣,露出藏在里面的脸。
    那是一张与覃昭颇有些相似的脸。略硬朗的五官,扁而平的下颌,眉宇之间,也有着他的几分英气。
    林淮景接过女子递来的东西,往顾荇之眼前摊开,道:“顾侍郎虽未见过故友之妹,但与覃昭兄弟情深数十载,这件东西,该是认识的。”
    顾荇之怔忡,垂眸只见一个银质的长命锁静静地躺在那里。
    火色的夕阳为它镀上一层金光,正面那两个雕制的“百岁”二字,看在眼里,仿若火烧一般灼热。
    他怎么会不认识。
    覃昭也有一把一模一样,在他将花扬带回顾府的那天,他便交给了她。
    一瞬间,现实、梦境、回忆……
    所有的一切霎时翻搅起来,顾荇之觉得胃腹抽痛,竟然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茫然。他像是凝滞住了一般,甚至忘了转头,去寻找人群之中的那道白影。
    他忽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秦澍告诉他殿前司虞侯行踪的那日,当时唯一在场的人,就是她。
    接着是那支她亲手交给他的鎏金花簪。原来凶手的目的根本不是威胁他,而是借此接近他。
    就连那一晚,令他心怀愧疚、情难自制的刑部作证一事……都是她一早算计的。
    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像被封印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四周都是高墙,沉沉地压下来,有种围追堵截之感。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将他包裹,犹如浮在半空。一片寂静中,他转身缓缓地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