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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也最有效的报复方式就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出柜。两年前唐奕川丢了几乎已经到手的副检察长,多多少少与他那个前男友有关。性取向这种问题对一个体制外的律师完全不是问题,但对体制内的检察官可就太致命了,即便他能否认能撇清,这点绯闻也够他喝一壶的。
    然而与唐奕川目光触碰的短短几秒钟后,我就输了。
    我承认我输了。我失去了唯一能让他的视线留驻在我身上的砝码,因为我怂,怂到比起伤害他,我宁愿伤害我自己。
    竭力将含在嘴里的爱恨与上涌的胃液一并咽下去,我佯作轻松地耸肩,挑眉,笑着对唐奕川说:“那个纵火案程序违法,我要申请排非。”
    然后万籁俱空,五蕴皆空,我一头栽向地板。
    我听见宾客们此起彼伏地喊起来:“傅玉致!”
    我看见唐奕川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川脸神色陡变,向我跑来。
    面带微笑,我知觉全失。
    急性酒精中毒,对于医生这个诊断,我自己也觉不可思议,我干律师这么些年,不说是圆桌上的英雄,也不至于酒量这么差。
    醒后我听周扬说,那天是唐奕川与他合力将我送去的医院,他扛不住先撤了,唐奕川却留了下来。
    单间病房关了灯,他就这么在黑暗之中默坐在我床边一宿,直到天亮才离开。
    说罢周扬连连摇头:“我不懂,你们到底爱没爱过?”
    这个网络流行一时的问题有个最干脆明快的回答,但于我于唐奕川,却是难以疏解的死结。
    我认真想了想,回答说:“未遂。”
    我让周扬替那个纵火的初中男孩再找一个律师,我不再参与这场诉讼,因为任何一个案子,检察官都不可能完全回避与辩护律师接触,这样既不利于我开展辩护,也会导致唐奕川出错。
    我已经打算放弃了。
    昏迷的这两天时间,我再次梦回大学校园,想起我们还年轻的那段时光。
    那场辩论赛后,我与唐奕川同被校辩论队选中,我逃避一切日常训练,唐奕川却很快成了主力。殷妲与周扬也入选了,尽管他们的辩论水平一团糟,但周扬愿意负担辩论队每次外出比赛的开销,而校领导与校团委一致觉得殷妲够漂亮,留着扰乱敌方军心也好。
    同队相处的日子里,殷妲对唐奕川产生了浓厚兴趣,她开始嫌我前科劣迹无数,不比对方坦荡正直。她每天絮絮跟我说着唐奕川多么优秀,以至于我每天入梦之前,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小子,并一度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