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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寇仇,倒不如叫他们自己玩去。
    谢青鹤只管用热毛巾给他擦身,并不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道,谢青鹤的道是道,上官时宜的道也是道,并无高低之分。
    反倒是伏传主动把话题绕到了谢青鹤身上,侧过头看他:大师兄入魔修行无数年,这等恶心事只怕见得太多太多,到如今还能坚持入世修行,对世人长存赈济救扶之心,我实在钦佩。
    你也入魔两世。草娘,陈隽,所处之世,风俗较今世更加苛烈残酷,从不见你生出焦虑厌世之心,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了什么?谢青鹤突然问。
    伏传被问得一愣。
    八年之前,你我骡马市初见。你身负污名,被江湖各家议论恶评,被龙鳞卫追杀。我只见你意气冲天,恣行八方,哪怕是龙城天子你也敢以枪相试,那时候的你,何曾管过什么纲常律法?又何曾在乎什么你的规矩,我的规矩?谢青鹤再问。
    伏传被问得差地呆住了。他这些日子是感觉举步维艰,可总也想不透究竟怎么回事。
    明明二师兄就在龙城做皇帝,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和大师兄的心思在办,有二师兄圣旨镇压,满朝文武没人敢闹事,没人敢质疑,被他俩过问的案子都爽爽快快地审了个清楚。
    可,怎么还是不痛快呢?
    被谢青鹤提醒一句,深想片刻,伏传便醍醐灌顶。
    重点就在自己人三个字。
    做伏草娘的时候,他可没把皇帝当自己人,也没有把满朝大臣当自己人,但凡不满就使尽浑身解数去整,整到自己满意为止。做陈隽的时候,他也没把裹挟着开国之功的权臣当自己人,更不会把世家贵族当自己人,谁敢干涉他的治世理念,他就敢让谁光屁股下野,在朝堂再无立锥之地。
    八年之前,他孤身下山,探察刘娘子的死因,寻找自己的身世之秘。
    吞星教污蔑他,龙鳞卫追杀他,龙城之中的皇帝就是幕后黑手,他的怒火就能把皇庭掀翻。
    本来就是仇家,哪有什么情面可言?
    就是干。
    如今突然憋屈了,生出了束手束脚的厌烦焦虑之心,就是因为他不敢掀桌子。
    因为,龙城里的皇帝是二师兄,帮着二师兄监察世道的是三师兄。
    那都是伏传心目中的自己人。
    对自己人再有多少不满,也只能想办法去影响,去沟通,若是实在说不通,他也不能翻脸无情,更不能掀桌子捣蛋。这是做乖孩子最起码的礼貌。
    谢青鹤用毛巾掬了一捧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