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五)(第 2 / 3 页)
,却像一个诅咒。
    徐晤的后背开始冒冷汗。
    晚上她缩在陈放怀里,做了一个冗长又难以喘息的梦。
    后半夜陈放把她喊醒,拿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她揪着陈放腰侧的衣服,将脸埋进他胸前。
    窗外传来蝉的哀鸣。
    “今天你出门的时候,我爸妈来找我了。”她低低地对陈放说,“他们拿了钱让我去读书。”
    “晚上我给外婆打了电话,她什么都不知道,还问我什么时候去吃糖醋排骨。”
    陈放垂眼听着,耐心等待她夜半的情绪宣泄。
    “只要我还活着,血脉亲情就永远无法斩断。”
    “这就是我害怕的。”
    “我好像,到死也逃不开血缘的怪圈。”
    “陈放,我怕。”
    陈放收拢手臂,喉间一片酸涩。
    “别怕,”他说,“你还有我。”
    “一切都交给我。”
    “相信我,以后我们一起生活。”
    **
    八月初,他们坐上了去鹭岛的列车。出发的前一天,徐晤去陪外婆吃了一顿饭。身材佝偻的老太因为老伴的离世头发比去年又白了许多,却还要在厨房忙碌替即将离家的外孙女准备一桌她爱吃的菜肴。
    徐晤看着看着就有些眼酸,倔强地拨开父亲搭在肩上的手掌,慢慢走到厨房,从后抱住外婆小小的身子。
    她眨了眨眼,将眼泪藏进外婆绛紫色的小衫肩头。
    “小孩儿要去上学啦,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了减肥不吃饭,那么瘦又不好看,身体最重要。”
    外婆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没有转头,细细叮嘱。
    可是她的眼睛也开始泛红。
    徐晤强装无事,闷闷地说:“对不起外婆,这次没考好,要再多读一年。明年回来再把录取通知拿给你看。”
    外婆拍拍她的手,安慰:“不要太辛苦,尽力就好。”
    午饭之后他们去了一趟陵园,外公的墓在那里,黑白色的照片嵌在大理石上。照片里,外公的样貌被定格在五六年前,比去世前的那两年瘦一点,但也没有临了脱相那样瘦得可怕。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外公,应该是他精神尚好的时候拍的照片。
    年轻到徐晤一时没能把他和记忆里的模样对上号。
    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才半年,她看外公的照片已经觉得恍惚到陌生。
    她看着徐盛林在外公的墓碑前倒酒点烟,心里嘲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