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第 3 / 4 页)
   须臾,她听到李重骏一声冷笑。
    他声音也冷冷的,丢掉手里的笔,啪嗒一声响,又重新覆上身来,似有似无地擦掉了她颊上的眼泪,哑着嗓子道,
    “就这点本事?给那小白脸肏了半月,日日夜夜,连这点都受不住么。”
    “呜呜……”绥绥哭了一会,才感到不对,“什、什么小白脸?”
    “才还为他舍生忘死,爽过一回,转脸就忘了人家?”
    “舍生忘……阿武?!”这个弯实在转得太急,绥绥愣了好一会才道,“你说阿武?”
    李重骏没说话,绥绥却哭笑不得了——不知哭笑不得,肺都要气炸了。什么跟什么呀,上回说她做窑姐儿,折磨掉她半条命,这回又说阿武是小白脸,更让她生不如死。
    这狗东西脑子有病吧!
    绥绥一生气,欲念倒暂时退下去一些,她一咬牙,索性继续呜呜哭了下去。
    这回是假哭了,因此哭得婉转,哭得虚浮,梨园戏里的小花旦,或嗔或痴,如泣如诉,撩动听客的心弦,
    “殿下说什么呀呜呜呜,阿武和我哪儿是那种关系,殿下这是听了何处的流言,真是屈杀我了……阿武他不过是……是……”
    她满脸泪痕,蒙眼的汗巾都湿透了,好不舒服,哭得更凶了。不知是李重骏想听她解释,还是想到了他们在凉州分别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嚎啕大哭,竟真的良心发现,给她松开了手上的绦带。
    绥绥得了自由,立刻扯掉了眼睛上的汗巾。
    她挣扎着爬起来,见自己雪白的皮肤上墨汁淋淋,竟画了一幅远山图;而李重骏坐在她身边,松了腰带,卷着袖子,只袍角溅了点点墨迹,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玉面郎君。
    绥绥变脸,气得扑上去便骂,
    “殿下还不赶紧让高阆找个大夫来,好歹抓点药吃吃罢!成天拣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我看是病得不轻!”
    这话说得很不合适。
    先不说当面骂皇子是什么罪过,就是戴绿帽子——他们早已钱货两讫,何来绿帽子可戴。
    但李重骏竟真的把这句骂接了过来,一手捏住她的下颏,咬牙切齿,“拖你的福,我还用特意去拣?——”
    一语未了,他也觉得不对,顿了一顿。
    就在这时,西窗下有个侍卫高声道:“殿下,去宝塔寺的两个人回来了,有事要禀报。”
    李重骏说了一声“进来”,可把绥绥吓了一跳。
    她还赤身裸体着呢,袍子都被李重骏扔在了地上,她就是想去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