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摸摸她头顶，营中例常要演练格斗技法。
    不是我存心将人往坏里猜想，他不久前才阴你，只怕这回也公报私仇。
    那帮人未尝没这份心思，这样正好。
    咦？
    军中谁强就服谁，胡人尤其如此。队上士兵借吃酒比武绊子，我便胜过他趁机立威。那些人奈何我不得，倒是渐渐安份了。
    翌日，原婉然在窗炕上飞针走线，对坐在身畔的赵野叹道：你大哥手里五十个兵，五十副心肠，要一一收服不容易。
    赵野道：你别烦恼，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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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人有一套，打仗那会子，谁在他手，便是刺头也服他管。
    原婉然担忧稍轻，那就好了。
    大哥倘若有心，前程不止于此。
    那是，原婉然浅笑中有掩不住的骄傲，我两个相公都是人。
    赵野笑道：我手没五十个兵爷以使唤。
    是你在纸上撒豆成兵啊，要多山水、花鸟、翎毛和人物便画多，都鲜活极了。
    赵野倾身搂抱原婉然，原婉然忙道：别，我手上有针，当心扎伤你。
    赵野看向原婉然手中针线活，道：说几回了，你平日做绣活已费不眼力，闲了又裁衣，歇一歇吧。
    偶尔做几件针线活，不伤眼的。你大哥衣服扯破了，得给他做新衣。
    大哥必定说衣服补好了，对付着穿便是。
    原婉然嫣然笑道：他还真就这说。我让他在大些的场面穿新衣，旧衣留着居家穿，或者日后角力再换上。他如大小是个七品官，穿衣纵然不必讲究光鲜，总也要过得去才好。
    赵野扫了一眼原婉然身旁炕桌，上头几块布料大约裁三件衣裳。
    他问道：为什布料全挑石青色？
    你大哥喜欢庄重颜色嘛。
    赵野一阵矛盾。他并不缺衣裳，也不愿原婉然放着空闲不歇息，替己做额外针线活，然而当她只裁韩一那份衣裳，心头不免浮上丝缕失落。
    原婉然说起韩一，心思又绕回军中人事难题上，但愿那班士兵早日和你大哥齐心。哎，借吃酒为难人，损人不利己呀。
    赵野默然一会，道：明日我回天香阁瞧婀娜和葛子他，也吃酒。
    原婉然由手中衣服收回目光，扫了赵野一眼。
    赵野平日便不时回天香阁访友，当他提起这档事，兴许只是巧合；细瞧他面上，也仍旧平常神色。只不知是否错觉，他的眼神彷佛有一丝丝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