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文学 第62节(第 1 / 4 页)
    他再一次往村子里逃时都没等到白天,半夜就出发了。结果在火车站上就被抓了回来。
    那个男人给他看了柳生是如何打车、如何问路的录像,最后放了一段……他村子那个家的室内录像。
    果然,她也逃不出他的眼睛。
    母亲已经走了。
    去哪儿?
    不知道。总归不是去寻自己。
    生活好像已经烂透了。男人眼睁睁地、享受而愉悦地看着她们一起烂掉。
    不过这空荡荡的家,看起来让那个女人彻底解放了的样子。
    柳生面对那些看不起“娘炮”的同学能行若无事泰然处之,是有原因的。至少他不欠他们的。
    比起亏欠,恶意更使他安心。
    【江淇文】
    江淇文静静地听着那些话,感到毛骨悚然。
    柳生提大天使的家族时,他就隐约猜到是有关他家庭的原因。但他没想到现实是如此荒诞不经。
    兔绒,兔绒。
    他突然想到柳生一开始在私信里给他说过的“兔绒贩售机”的由来——
    “那时候我幻想自己有个雪场,把雪都分享给没见过雪的小伙伴们,有点幼稚哈哈。”
    “是为了祭奠吗?”江淇文问。
    “雪场?我说过吗?”柳生听他背出来好久之前的私信,又嫣然一笑,“不要过度解读哦。”
    柳生漫不经心的笑让他眼眶发酸。
    “我只是想到,”江淇文说,“有一种出殡时的仪仗之物,是白纸花连缀成串挂在木棍上,叫雪柳。”
    柳生说:“那可真是巧了。”
    柳生的表情,让他从前说过的话一句又一句对应着向江淇文袭来。
    “我是生长在幽暗里的人,悲观、拧巴,妄自菲薄。”
    “我太羡慕你们这样坦荡的人了。想被你们影响,所以想离你们这样的人近一点,再近一点,好像就能被打上同类的标签似的。”
    “我讨厌承诺。我觉得它像我们来时的路灯,远远的,永远给你希望,却照不亮脚下。”
    江淇文觉得,眼前这个人能笑着站在自己面前,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
    拥有这样经历的人生,如何叫他再有余力去相信虚幻的承诺?
    何况自己也曾欺骗过他,很久……
    当柳生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自己的性幻想对象性别、自己看他文的感受时,一遍又一遍得到错误答案时,该是什么心情?
    被抛弃两次的人生,又一次坏掉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