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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止水一般的人,为他,谢一鹭特地备了素馨纸,买了卧蚕小墨,用湖州笔,工工整整回信:
    清风明月,不如见君一字。
    昨日惊蛰,吾短衫整园,阶下栽碧桃一、虞美人二,蛱蝶菊、红水仙、番兰、罂粟、石竹若干,檐下又立西府海棠,不知可中君意否?待到三月谷雨日,满园花开,其姿也艳,其嗅也馨,盼与君共赏。
    搁笔,他也不具名,推开镇纸,把字提起来看了又看,再与人家的比一比,又是羞愧又是钦慕地傻笑一番,打开信匣子,把来信收好。
    “老爷,”长随在外头喊,“还出门吗?”
    “不了,打水去吧。”谢一鹭把回信折起放在案头,打算明天一早去衙门的路上送到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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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谢一鹭还在床上蜷着,就听街上有叫喊声,远远的,还有老百姓敲盆底的声音,他一骨碌爬起来:“大天!外头怎么回事?”
    长随提着鞋在外屋喊:“不知道,我去看看!”
    谢一鹭揉了揉脸,下床穿衣,刚系上腰带,长随跑回来,气愤地说:“好像是啥人要砍树,有林子的全往城外跑呢!”
    “什么树?”谢一鹭顾不上戴帽,急匆匆往外走。
    “矮梨树,”叫大天的长随跟着送他,“咱这儿的特产,特别香,前些年还上过贡哩。”
    谢一鹭拔下门闩,一推门,看见大街上灰土扬尘的,举着棍棒的老百姓成群结队往城门方向跑,他想都不想,跨过门槛跟上去。
    梨树林在城北,出太平门不到半里路,老远就能看见插旗的台子,旗上一个大大的红圈,里头圈着个“织”字,是织造局。
    路上谢一鹭跟人打听了,人家看看他的官服,都不肯多说,一直到台子底下,才看清主事的人,彩服小帽,清一色的宦官。
    先到的老百姓已经把台子围住了,连声喊着“凭什么砍我们的树”、“这是贡树”一类的话,宦官们理都不理,忙着给雇来的光棍和乞丐发斧子,谢一鹭看那片树林,树不高,枝干却粗,显然有年头了。
    林主人有势大的,托了关系去说情,三四个宦官从台子上下来和他们交涉,最后都摇了摇头,没谈拢。谢一鹭往前挤了几次,挤不过去,猛地举起手:“你们上官呢!让上官出来说话!”
    宦官们看见他了,指着他的鹭鸶补子交头接耳,谢一鹭接着喊:“再没人出来,我写折子送北京了!”
    这话一出,场面登时静了,不光宦官,连老百姓都瞪着眼睛看他,慢慢的,宦官群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