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第 3 / 3 页)
  夜幕即将降临,天色由昏黄转为暗沉的深蓝,车里只开着驾驶座的探照灯,余光透到后排,照得那枚珍珠在他掌心里盈盈泽润。
    “没看见。”
    “……”郑书意顿了一下,接着说,“能不能麻烦您再看看?这枚耳环对我真的很重要。”
    “有多重要?”
    “……”郑书意再次顿了一下。
    这是重点吗?
    算了。
    “它是……我外婆给我妈妈的,我妈妈又给了我。”
    电话对面无声。
    郑书意哽咽了一下:“它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对面依然无人应答。
    郑书意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它……是我的嫁妆,未来要在婚礼上带着它出嫁的,一看见它我就会想到我外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这一段表演,含情带意,楚楚可怜。
    电话里默了片刻,时宴平日里清冷的声音带了点喑哑。
    “嗯,现在看见了。”
    郑书意眯眼笑了,浑身舒展,脚尖碾着地面转了半圈。
    利用耳环获取见面机会,计划通。
    “那……”
    郑书意话不说完,等着看时宴的态度。
    对面声音平静响起。
    “你的嫁妆是塑料制品。”
    郑书意:“……”
    第八章
    马尔克斯还说过,我们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就是要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槃。
    所以郑书意决定在此刻的尴尬中浴火重生。
    塑料怎么了?
    它改变了人类的日常生活,成为最伟大的发明,又一度因为环境污染成为最糟糕的发明,是当代枭雄,你看不起吗?
    “我家祖上穷,当时生活苦,种地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郑书意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包含情绪,但人不在时宴面前,所以脸上毫无波澜。
    “虽然它是塑料制品,但在当时已经是我家最珍贵的东西了。”
    “我外婆拿丝巾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好多年,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带。”
    “毕竟是塑料制品,容易坏。”
    “不是重要时刻我也不会戴的。”
    每说完一句,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郑书意倚在沙发上,耳边安静得连身旁加湿器出气的声音都能听见。
    时钟秒针动了三下,电话里再响起的是陈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