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第 3 / 4 页)
你一个奖状也没有拿回来家里来过。”
    说完之后, 抬头瞧了瞧,许星纯似乎有笑。
    她心安了一下, 从鼻尖到腮帮都冻得有些红, “可是你初中成绩这么好,高中也是,谁知道你小学居然是个调皮鬼。”
    头顶的光线很柔暗,许星纯指背抵了抵鼻尖, 靠着门没动,轻咳一声,“我没有像你一样,很调皮过。”
    付雪梨假装没听见他声音里的调笑,“你能跟我说说你爸爸吗?”
    “等以后。”他敛了一点笑容。
    “那...你的妈妈,是...你大学毕业的时候...”
    许星纯喉头动了动,“癌症晚期。”
    手指上细小的伤口本来没觉得疼的,这会儿倒是微微疼了起来,跟着心尖抽了一下。
    额头抵上他的肩胛骨,脑袋扎得低低地,一呼一吸之间全是熟悉的味道。
    有点不知所措。
    默了很久,付雪梨才低声试探着,问了一句,“你那时候...是不是因为我...”
    她想了想,到了嘴边又咽下,犹豫了几道。把‘自杀’这个词改成了‘自残’。再想了想,又把‘自残’改成了‘受伤’,这才说出口。
    她有点忐忑,“你那时候是不是因为我受过伤?严重吗。”
    许星纯被人压得背抵着门板,“不严重。”
    假话。
    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她却没勇气深问。付雪梨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表面拥有十分强烈自我的人格。
    但每每都只是嘴皮子上下一碰,其实根本没勇气面对自己犯的错,种的恶。
    窗外暮色清晰,大黄狗在院子懒洋洋地溜达来去,有炊烟的味道。他们相对而立,像电影里的主角,中间跨越了数十年,兜兜转转还能回到原点。
    墙壁上黑白相框里容貌年轻的父母笑容依旧。
    记忆像决堤的河流,又像一汪深渊,顺着回到最初。
    小时候,许星纯住的地方,有一个卖红薯的女人,丈夫生性暴虐,酗酒成性。这个女人从小母亲死了,随后被撵出家门,流浪被逼坐台,最后嫁给现在这个丈夫。
    后来,这个女人消失了。
    因为丈夫吸毒借高利贷,两人双双跳了河自杀。
    吸毒的普通人,最一般的下场,就是死。死在一家小旅馆的床上,手臂上插了一个注射器。或者死在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的地方。
    这是他的父亲说过的话。
    但那时候他五岁,不懂死亡。